他看到曾经掌掴自己的女同志。
老爷子最先出事，位置越高越容易受到影响，这位女同志家里也遭了殃。
她家被下放后，为日子好过，第一年就嫁给当地农民，如今回程，是抛下爱人和孩子的。原想凭借爷爷辈的关系，再找个门当户对的，没成想还是爆雷了。
爱人和孩子跟来了。
她爷爷没撑到回城，但她父辈继承了爷爷辈的关系。
因为这件事，谈好的二婚事吹了，还得罪了人。她只能被迫和爱人孩子住军区大院之外，靠亲人接济过日。
每天每晚每晚的吵吵闹闹，那张脸原本是清冷带点寡淡相的，如今脸上的肉消瘦下去，颧骨高耸，有了尖酸刻薄之相。
他对她道：“你看，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妥协，与骨气无关，是吧？”
女同志尬笑了两声，没再应。
那些得罪过他的人，自然没好下场，以汪家首当其冲。
那些曾经依附他，又反水的，更是连累到家人。
张家漏掉的报复对象，都由他亲手解决了。
伤口可以愈合，伤疤却永存。
他回到东北，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
直至老爷子去世，他做人时剩的半根弦，断了。
人，一下子崩塌，再遇上改革开放。
他陷入醉生梦死中。
一旦尝过那些灯红酒绿，才发觉曾经看不起的东西，原来是这么麻痹人，这么使人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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