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杨清一紧着眉头，“杨煦还说什么了没有？”
“嗯。”柳隐点了点头，声音忽然低了很多。“他……还说我没有教养，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就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他吃错药了？”杨清一有些心疼，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看看他，你不要放在心上。等他回过神了，我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柳隐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关系……只是他总是心事重重的，姐姐你快去看看吧……”
“好。”杨清一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嗯？”
“好。”
杨清一站起身，连忙直直奔向了杨煦的屋子。
到了门口后，她抿了抿唇，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房门。“咚咚咚。”屋子里没有人应答。杨清一又敲了几下，唤道：“杨煦，你在吗？”
屋子内依然一片寂静。
杨清一只当是杨煦自己闷在屋子里，不想理睬任何人，便又耐心地敲了敲门。“杨煦？你究竟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我们一起解决，不行吗？”
“杨煦？”
“夫人。”杨清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柔弱的女声，她转过身，看见一个婢女正站在她身后。“夫人，您是找杨煦吗？”
“是，他究竟怎么了？”
“不知道，他最近有些奇怪。”婢女摇了摇头，“只是夫人若是要找他，还是过一会再来吧，杨煦方才出门了。”
“出去了？他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他向来独来独往，奴婢们从不和他多说些什么。只不过，奴婢猜测，他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最近这几天，他天天都会出门，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带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看着像是面粉之类的……”婢女做出回忆的样子来，“对了，夫人。他最近好像很喜欢做糕点，总是去厨房，让师傅教他怎么做糕点。”
杨清一忽然想起柳隐的话，问道：“做的可是绿豆糕？”
“好像是吧……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夫人可以去问问后厨的马师傅，就是她一直在教杨煦做的呢。”
“好。”杨清一点了点头，“谢谢你了，你先下去吧。”
闻言，婢女显得微微有些羞涩，连忙摇了摇头，道：“不客气的，那奴婢就告退了。”
杨清一微微一笑，待那婢女走远了，这才又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紧闭的房门。她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进去。
只是转过了身，朝着后厨的方向去了。
下人们的房间离后厨并不是很远，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刚用过午膳，也不到准备晚膳的点，厨房里没什么人，厨娘们大多都在休息着。
杨清一走了进去，只看见一个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她正在专心地做着手头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她轻轻唤了声：“师傅？”
“啊？”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看见杨清一的一瞬间先是愣了愣，然后又迟疑地问道：“你……是夫人？”
杨清一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应答以后，她连忙松了手，局促不安地将手中的面团放下，不自觉地在袖子上蹭了蹭，然后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急红了脸。“啊……夫人……我……”
“没关系的，不用这么紧张。”杨清一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她这个样子，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师傅打听一个人。”
“……夫人请问……”
“我听下人说，这里有一个很会做糕点的马师傅？不知道是哪一位？”
女人的神色更加慌乱，“这里就我一个姓马的……只是我也不算是很会做糕点，做的最好的是……”
“没关系。”杨清一摇了摇头，朝她微微一笑。“我是想找你问一些事情，你别紧张，只希望你如实告诉我就好。”
“好……夫人放心，夫人想问什么，我一定不会说一个字的谎话。”
杨清一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外边，这才低声问道：“听说杨煦这几日都在跟你学做糕点，对吗？”
马师傅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最近他都在跟我学做绿豆糕。说是听说这是夫人您最喜欢的糕点，他是您救回来的，想做了送给您吃。”
“这样啊。”杨清一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问道：“那他可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啊。”马师傅点点头，“这个小伙子虽然长得很好看，可是却很不喜欢说话，我虽然一直在教他，可是也基本上是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没什么别的交流。”
“还有别的吗？”
“嗯……”马师傅回想了一下，“对了，还有就是他不用我这的材料，说是要区分开，所以他每天都出去自己买。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做的虽然不好看，但是还是应该要尝一尝味道。可是做了这么多次，他却从来不尝味道，也不见他给别的什么人吃……”
“还有吗？”
“还有……还有的话就是……”说着，马师傅忽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杨清一手中。“这是他给我的，说什么也要给我……说是学徒费，这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也劝不住他，只好先收着。夫人若是看见他，麻烦帮我还了吧。这又不是什么技术活，实在是不敢拿啊。”
杨清一接过银子，心中涌现出了说不出的奇怪。虽然杨煦是她救回来的，近来也在接触段庄的生意，可是段如是跟她说，给杨煦银子，他从来没有要过。
那么这个是哪里来的呢？
杨清一将银子反过来，底下的那个缠绕的花纹是段庄专用的没错。
只是……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她却是再清楚不过的。段庄的银子分为两种，一种是商用，一种是自用。虽然花纹相似，可还是略有不同。
她手里的这个，分明是流通在客人手里的商用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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