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杨清一，她一定不会这么想吧？
他都要走了，那么她还来这里干什么？
而且之前不是也已经见过一面了？即使是不是为了她的事情去找他，他也依旧是那个不耐烦的样子。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真是吃饱了撑的！
段尧有些气恼的转过身，就准备要走。
然而脚步才刚刚迈出去，却忽然瞧见远处有几个黑影闪过。她心头一惊，下意识的闪躲到身边的大树后。
这棵大树在这里已经长了很久，即使是这里的主人变了又变，它也依旧站在这里。也正是因为如此，它又粗又壮的树干挡住了她因为厚重的衣服显得有些臃肿的身影，一点也不吃力。
她的手指紧张的扣着树干上凸起的纹理，连呼吸也不敢大喘，只恨自己为何要穿个蓝色的衣裳前来。虽然不是多么的耀眼，可是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注意到。
为什么会有人穿着夜行衣在他的庭院之中？
一定不是府里的人。
那是他自己带来的，还是……贼人？
可是她好像记得，他是一个人前来的……
“……怎么样了？都处理好了没有？”
“……已经好了，这里本来人就不多。边上几个院子的，我也全部都放倒了。”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去帮帮头？……”
“……帮什么帮？你还不信头的本事？”
“就是就是。那人中了我们的香，估计连把大刀都拿不动了。”
“可是以防万一，还是……”
“你们吵什么？……头跟那人有仇，头要自己亲手解决，要我们进去添什么乱？都好好在这里看着。”
“是……头应该就快好了吧？”
“废话……快都出去，好好看着，我们只管看好外边就是了。”
……
很快，轻语声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饶是段尧竖起了耳朵，也没有听见一点别的动静。可是她却可以肯定，这些人已经走了。
可是她的脑子却忽然很沉很闷。
——“那人中了我们的香，估计连把刀都拿不动了。”
谁？谁中了迷香？
头又是谁？
解决又是什么意思？
是……信王哥哥？
她挺直了腰，难道里头现在……
他会死吗？
段尧心中猛地冒出这个念头，确实完全不敢再想。谁要杀他？他怎么能死？
他现在……可是皇上啊。
段尧嘴唇颤抖着，若是当今皇上死在这里……这已经不是伤情的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
不，不。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
听刚才那帮人的意思，如今里头信王哥哥定是被贼人所制着。
她必须冷静下来，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恐怕只有她了。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要冷静……
她心中一边念着，另一边心中又迅速的思考着。
若是杨清一碰到这样的事情，她又会怎么做？
看这样子应该是偷袭，是刺杀。那么人一定不会多。
院子外边一定已经被贼人看着，她孤身一人一定是出不去了，那么也没办法搬救兵。
那么只能靠自己。
段尧深吸一口气，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
她猫着腰点着脚尖，轻轻的朝着院子深处的方向而去。
他们在哪个房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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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屋子外忽然传来了急匆匆的喊声，来人用力的拍打着房门。“老爷！夫人！”
杨清一一瞬间却松了一口气，方才段如是的话，她正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只是这声音听起来焦急万分，似乎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和段如是相视一眼，段如是作了应答。“进来。”
一个婢女立刻花容失色的冲开了房门，还不等问，她就直接开了口：“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段如是“腾”的一下走到她面前。“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不见了……就是……就是……”
“不要紧张，一点一点讲讲清楚。”杨清一也走了过来，“子嘉可有留下什么话？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她，在什么时候？”
“……是。”婢女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小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照常的休息，然后过了一会我们也都休息了……只是刚刚……刚刚正轮班的时候，我醒过来这才发现……小姐不见了……”
“小姐在休息，你怎可大意的也在休息？连人没了都不知道？”
“先不要着急，不能乱了。”杨清一连忙伸手拉住段如是，柔声道：“子嘉性子向来活泼，也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转头看着婢女，问道：“院子里都仔仔细细搜过了？……柳隐那里去看了没有？还有谁知道此事？”
“……都搜过了，院子里没有。柳姑娘也说没有见过小姐……”婢女抽泣着，“只有院子里几个贴己的知道，此事事关小姐的名誉，不敢乱来……”
“好，做的很好。”杨清一点头，神情严肃。“你快下去，再带几个信得过的，去问问各个门的侍卫，可有见过小姐出去，或者是什么陌生面孔进来。一旦有异常，立刻来报。”
“……是。”婢女抬眼看了一下段如是，见他没有反对，便立刻应声退下了。
“清一……”
“不要慌乱。”杨清一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可能性不大。谢文那里已经答应过我，他没有必要这么做。至于由检，他的身份更是严严实实的，不可能有人知晓。不会有贼人……”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段如是道，他忽然伸手抚上胸口，“可是，我这里很慌很虚……这样的感觉，实在是让我没法冷静下来。”
他闭了闭眼，“这种感觉，小时候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也有过……”
“别再说了。”杨清一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要乱想。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消息，我们得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
“我觉得……”杨清一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不久前段子嘉找朱由检的那一次。她迟疑道，“或许她不是丢了。……她只是不舍，只是心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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