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唇像是被东西堵住了，嘴里有股淡淡的薄荷味。耳朵里是烟花砰砰的声音。我睁开眼，西门凊就贴着我的脸，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体内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
只见西门凊双手捧着我的脸，他的呼吸沉重，身体贴近我，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触到我的脸，我的脸又烫又痒。我想推开他，可我浑身无法动弹，我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时间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西门凊见我一动不动，便开始亲我的嘴唇。我尝到了薄荷冰凉的味道。他浑身在颤抖，而他身上的颤抖像是电流一样流到我身上，让我也不停地抖动起来。耳朵里只有我和西门凊“砰砰”的巨大心跳声。
西门凊缓缓地张开嘴，笨拙地撬开我的牙齿，用力地衔住我的舌头吸吮着。我的嘴充满了薄荷的味道，西门凊的气息和薄荷的味道似乎灌进了我的喉咙，灌进了我的肺里，使我无法呼吸。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闷得我要晕过去了。
一滴两滴三滴，我看见西门凊脸色的汗水滴到我的脸上。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世界像是静止了，只剩下我和西门凊。许久，西门凊才放开了我，可他的脸还贴在我的额头上，鼻子碰着我的鼻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敢睁开眼。
“你，还好吗？”西门凊说话呼出的热气贴在我的我脸上，我又闻到了薄荷的味道，我的心还在急速跳动着。
我不敢吱声，也不敢动弹，我既害怕又害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激动，我只感觉脑子停止了运转，泪水从我闭着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对不起，你别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脑子一片热，我就…”西门凊见我哭了，放开了我，惊慌失措地解释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初吻就这样突然而来，让我措手不及。
“你别哭了好吗？我错了。”西门凊沙哑着声音哽咽道。
我睁开眼看了一眼西门凊。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羞愧地低着头，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泪水。
“你哭什么？”我用手背擦拭着眼泪，哽咽着。
“一看到你哭，我感觉我的五脏都碎了。”西门凊红着眼圈看着我，他的脸两侧的肌肉在轻微抖动着。看到他这样子，我有点心疼。我听到他引用宝玉的这句话，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西门凊愧疚地看着我。
“你《红楼梦》看多了吧？一听你这句话，我还以为是宝玉来了呢。”我低着头，手不自觉地将我的上衣的下摆卷了又松开。
西门凊看见我笑了，整个人开始放松下来。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为什么不理你？”我低着头看着脚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西门凊。
“因为我…”西门凊说话有些结巴，用不安地口气对我说道：“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吻了你，我怕你不理我了。”
我抬起头来，嘟着嘴说道：“我有那么小气嘛？”
“我看你哭了，我害怕。”西门凊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擦着我脸上的泪水。“你为什么哭？”西门凊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又害怕又激动，又...”说到这我说不出口了。
“又是什么？”西门凊停住了给我擦眼泪的手，温柔地看着我。
“又害羞。”我低着头，心已经跳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亲的次数多了就好了。”西门凊笑道。
“流氓。”我接过西门凊手里的纸巾，别过脸，擦了擦鼻涕，他用的纸巾带有一股古龙水的味道。
“谁让我喜欢你。”西门凊拉着我的手，冲我笑道。
“你一个大男孩，怎么用的东西都是带香味的？”我擦了脸之后，纸上的味道依然留在脸上。
“有吗？我都没有注意。”
“你的纸巾，衣服就有淡淡的香味。”
“啥香味？”西门凊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好像是栀子花的味道。”我轻轻地说道。
“哦，那是我妈买的干的栀子花，用来熏衣服的。我看味道也挺好闻的，就一直用着。”西门凊说着笑了笑。
这时候，不知道谁又在旁边放起了烟花，四五处的烟花齐放夜空，烟花朝四方绽开之后又落下，江面彩光粼粼，在烟花升起的刹那，汇入江面又消失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西门凊的手机也震动了，拿出来一看是牛皮大王给大家发的飞信祝福。
“今年能和你一起过除夕真高兴。”西门凊说着把我抱在怀里喃喃道：“以后我们都要一直在一起。”
我趴在他怀里咯咯笑着。
“你晚上出来，你家里人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吗？”我仰起头问道。
“她们才没有空理我呢，我妈每天忙得很，过年还要值班，我爸老早就出去搓麻将了。”
“那你也是每年一个人过除夕吗？”
“以前还有我奶奶，自从我奶奶去世之后，都是我一个人跨年。”西门凊说到奶奶的时候，用力地把我抱紧。
“没事，去世的人都变成星星照亮我们。”我也用力地抱紧西门凊，安慰他道。
西门凊沉默着，脸埋在我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喃喃道：“要是每天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这时候有小朋友吵闹着跑过来，手里拿着鞭炮嬉笑着打闹着，大人紧跟在身后，西门凊看见人过来便放开了我，我们手牵着手沿着江堤走，烟花在头上燃放着，西门凊的手暖呼呼的。
这时候，迎面而来的身影让我愣住了，只见陆子昂双手抱着江堤的栏杆，看着江面凝望着，他就这样一个人默默地站着，背影看起来如此悲伤。我一看到陆子昂，立马松开西门凊的手，西门凊顿住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默不作声停了下来。
“要不上去打个招呼？”西门凊说着抓住我的手。
“不用了。”我挣脱西门凊的手转手往回走，我想趁陆子昂没有发现我们的时候走掉。
“为什么？”等我走出江堤，走进椰子林旁边的小路上的时候，西门凊从背后质问我。他一路沉默着，这时候突然开口问我，口气很不好，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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