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苑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金凌坐了一会，说道：“我总觉得大舅舅很不对，我总觉得……大舅舅有时候身上总没有一种人气，说起来你可能会笑话我，我觉得——”
“大舅舅有时候不像活人。”
金凌想起自己有时候触碰到魏无羡的时候，冰冷的触感让他心惊，也没有脉搏跳动，他甚至都怀疑那颗心都再也不跳了。
温苑一怔，温声道：“你这是担心？”
金凌道：“……温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温苑道：“我不好说，你若想知道，还是不要从旁人口中得知，最好还是去问本人。”
金凌问到：“为什么？”
温苑点了点他：“从旁人口中知道的终究是有失偏颇，你若是想知道什么事，在未经本人允许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去打探了。”
金凌点头道：“你说的对。”
温苑“嗯”了一声：“或许你想知道的，对有的人来说，是永远都无法消除的伤疤也未尝可知。”
金凌怔了怔，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了。
温苑道：“课业都做完了吗？明日主理可是要检查的。”
金凌骤然起身，慌忙道：“我我我我我忘了！！！我去写！”
光想着去云梦的事情了，回来竟把课业给全部抛诸脑后了，这不是彻底要完蛋了吗？明天主理就要上课，检查课业也是毫不留情的。含光君留的课业他也一点都没动，那岂不是要罚双倍的？
温苑叹了一口气，说道：“下次要是要去清谈会，记得要先把课业写完再去，回来再补会来不及的。”
金凌呜呜了两声，赶忙要回屋去写。
温苑道：“你拿到我屋里写吧，不懂的问我，一个人写要写到几时？明日还要上课。”
金凌退后了两步，对温苑道：“温苑，你人真好。”
温苑道：“快去拿吧。”
……
第二日早上，金凌被温苑喊起来，金凌才发现昨晚写完就趴在温苑的屋子里睡着了。
明明都是差不多一个时间睡着的，为什么温苑就是起得这么早？
金凌头发乱糟糟的，抓了几把就打算收拾收拾去上学。温苑拿过梳篦，把金凌往下一拉，沾了些水帮他梳头。
蓝景仪敲完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场景：“思追，你今天怎么这么慢？快点我们……”
他愣住了，看着两个人头发都乱糟糟的，衣裳也带着些褶皱，蓝景仪惊道：“你们俩昨晚睡一起！！？”
虽然说法没有错，但是金凌总觉得蓝景仪好像误会了什么……
温苑道：“昨晚帮他补课，时间有些晚就忘了时间睡着了。”
蓝景仪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思追，我误会你们了。”
金凌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蓝景仪会看到两个男生睡一间反应会这么大？！！
收拾好了一起去上课，说起清谈会的事，蓝景仪也有些感慨：“你们两个都跟着魏前辈，真好啊。你是不知道，每次去都要被劝酒，这些人喝醉了之后连我都不放过，非要让我也喝酒。每次我跟在魏前辈后面，没一个有这个胆子的。”
金凌惊讶道：“就算是姑苏蓝氏也无法避免吗？”
他一直都知道这所谓的劝酒，很是烦人，所以金子轩以前从来都不会带金凌出席，这次要不是魏无羡也来了，金子轩也不见得会带金凌过来。
姑苏蓝氏不许饮酒，金凌也是有所耳闻。可就算是这家规在外的也无法避免，足以说明其恶臭。
蓝景仪道：“可不是，就一个劲地劝，好像是什么精神食粮，不喝酒就不风雅了一般。要说愿意喝那才叫对饮小酌，面子不是喝一杯酒两杯酒就有的，你说对吧，思追！”
温苑点了点头，说道：“以前含光君都被人劝过酒。”
金凌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刚到学堂，三人便察觉出不对来。
气氛甚是奇怪，弟子们也没了平日的严肃，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有人见温苑来了，便上前道：“思追师兄，出大事了！”
温苑还没问，门生便与温苑娓娓道来。
昨日有几位门生组成的小队一起去夜猎，原本一切都十分寻常，后来在山上发现了穿着不同校服的百家门生的尸首，下手极狠，按照不同宗门分别陈列，恶趣味十足。
“当时发现的时候师兄就放了求救信号，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身上没有明显的刀剑伤口，不像是人做的，倒像是……”
“根本没留下活口，那些跟着出来夜猎的长老也是。”
“怕不是夷陵来了什么高级别的鬼！”
温苑道：“你们怀疑是邪祟做的？”
门生们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极有可能是大鬼，看手法是。”
大鬼……
温苑心中算了算自己认识的大鬼，能干出这种事的很少。
绝境鬼王不必说，自然不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不说羡哥哥，其他两个鬼王一个夜夜笙歌，一个居家养水产，根本不可能到夷陵作乱。
宣姬虽然以前有点恋爱脑，但是现在是已经治好了。
戚容虽说会干出杀人的事，但是他一般出手就是全族，还会恶趣味一些，不会留下这么平头整脸的。一般他要杀谁直接到对方家里去杀。
哪有要杀鸡的在自己床边杀的？要说戚容不会在自己家里杀，还会提到别人家里杀，杀完了再回来。
那还有谁？
是了，前些日子那位白无相出来的时候便说了铜炉山的事情，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缘故？
温苑问道：“那你们和主理、还有羡哥哥说了吗？”
门生们面面相觑，说道：“昨日宗主去云梦清谈会了，回来便与主理设宴喝酒，我们也没有这个机会去通报。”
“况且昨晚含光君……”
昨晚的事就不提了。
门生忽然打岔，说道：“思追师兄，我们原本是打算今日等主理醒来之后再将此事上报的。”
温苑点了点头。
三人坐下之后，金凌小声道：“温苑，怎么这么严肃？”
温苑叹了口气：“大鬼所为，怕是来者不善。”
“很有可能，是冲着羡哥哥来的。”
金凌睁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温苑道：“外界都认为，羡哥哥是夷陵老祖的一把刀，也是最好用的刀，若想对乱葬岗下手，恐怕是要先对羡哥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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