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刚过整点。
海南岛上灯火通明，远处的海面上，月光洒落，波澜的海水形成了点点银河。
江梨的目光被海上的明月所吸引。
明月余晖下的波光粼粼，像是前往远处的阶梯，耀眼夺目却又隐含危险。
总统套房里的客厅，没有开灯。
不过有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倒也不显得黑暗。
客厅里静谧，没有一丝声音，江梨在落地窗前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
江梨安安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海面，思绪飘远，似乎在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
发呆的人，从没有在意过时间。
突然，江梨的肩上被人披上了一件衣服，熟悉又陌生的烟草味袭来。
紧接着是黑瞎子咬着烟，模糊不清的声音在江梨身后响起。
“这里风景不错。”
江梨看着远处的瞳孔开始聚焦，思绪慢慢回归。
江梨没有回头，拉了拉身上宽大的皮衣，嗯了一声算是给黑瞎子的回应。
黑瞎子吸了一口叼着的烟，走到一边，将剩的不多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江梨的声音此时响了起来：“瞎瞎，你怎么还没睡？”
黑瞎子摁灭烟头后，朝江梨走来，边走边说：“瞎子怕小老板一个人看风景孤单，特意出来陪陪小老板。”
江梨：“哦，谢谢瞎瞎。”
说完又加了一句：“你这也是赶上三陪服务了。”
黑瞎子挑眉，啧了一声：“小老板要是想，瞎子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小老板也是付了佣金的。”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发言，江梨从来都没有赢过黑瞎子。
江梨想起自己曾经还大言不惭的发誓，要让黑瞎子认输。
如今看来，这个愿望有些渺茫。
不过既然做不到，口头上听一嘴也行。
带着这样的想法，江梨直接一个跨服聊天，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句：“瞎瞎，说认输。”
对于江梨间接性的前言不对后语，黑瞎子有没有理解没人知道，但他一直能接上江梨的话。
黑瞎子看着江梨的背影，轻笑了一声：“还是小老板更高一筹，黑爷认输。”
听到想听的，江梨心里开心了。
客厅里黑暗，江梨看不到墙上的时钟，但也猜到时间很晚了。
江梨对着身后的黑瞎子说：“瞎瞎，你回去睡吧，我一会儿就回屋了。”
听到江梨这么说，黑瞎子没有动，墨镜下的眼睛隐晦不明。
黑瞎子：“小老板确定，你一会儿还回去？”
江梨：“当然，不然我去……”
说到一半，江梨话语停止。
黑瞎子刚刚说的是，还。
江梨不知道黑瞎子知道了什么，顿了顿，没有再说话。
其实黑瞎子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很肯定，江梨今晚会做出一些决定。
这是一种感觉。
也是黑瞎子活了这么多年的一种经验。
良久，黑瞎子看着江梨的身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不等黑瞎子说话，江梨终于出声。
江梨看着窗外，眸光微闪，淡淡的说：“我有些累了，我想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待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她就去待一会儿。
黑瞎子听到江梨这么说，嘴角依旧是半永久的笑容：“好啊，瞎子……”
“我想一个人去。”
江梨转过身，看着黑瞎子：“瞎瞎，我想一个人去。”
江梨的眼睛依旧明亮，瞳孔里是黑瞎子的倒影。
那双明眸认真，看向黑瞎子的时候，似乎透过墨镜与黑瞎子对视。
黑瞎子垂眸看着眼前的江梨，慢慢敛去了嘴角的笑。
黑瞎子：“小老板。”
江梨看到眼前突然正常认真的黑瞎子，想到书中写的黑瞎子正常就是他某种程度的悲伤。
心底涌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在为她的离开悲伤吗？
不过她不希望他悲伤。
如果她无法带给他们欢乐，那她就尽量不给他们带来痛苦。
她无法做到坦然的面对与他们的分离，那她就离开。
她的内心很肯定，她在逃避。
她在逃避与他们对于这件事的交谈，逃避与他们的分离。
也许等她离开后，他们也不用这么纠结担心了。
他们可以去巴乃离开这个世界了。
其实江梨不知道他们离开的地点在巴乃，但她猜的出来。
毕竟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
第二天。
几人醒来后来客厅吃早餐。
无邪打了个哈欠，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小梨呢？”
以往的回答都是王胖子说的估计还没起，不过这次却有了别的答案。
黑瞎子没有去餐桌，坐在沙发上，嘴角依旧是不羁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落在了每个人心中。
黑瞎子：“小老板走了。”
无邪打哈欠的动作顿住，扭头看向黑瞎子，语气有些不可置信：“走了？去哪了？”
去哪了？
黑瞎子也不知道。
昨晚江梨没有告诉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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