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报仇！”
上一秒还苦涩平静的兰达，下一秒，眸子里全是深不见底的恨意。
炉火纯青的技法并没有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手抖，他一点一点的给烨渊粘上胶，让人皮面具完全贴合人脸，叫人瞧不出端倪。
“可……”兰达气势弱了，“我直到现在都没找到仇人，我是不是挺没用的，都说帝都鱼龙混杂，可以打听到很多消息。”
“但是啊，关于我全家被杀的事情，这里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地方了。”
兰达的恨意不像是假的，他以乞丐的身份在帝都蛰伏这么多年，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打听到。
樊瑜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不过，他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你说，那些人找你做陛下的人皮面具，可是真的？”
“是。”兰达点头，将人皮面具最后一点缝隙沾上，完工。
“那么，兰达，你愿意入宫吗？”
兰达和烨渊皆是一愣。
“你……”兰达哑着声音，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被善意对待了。
认识樊瑜并不是一个错误的选项。
烨渊心里想的就不一样了，正主还没发话呢，下人就开始自作主张替他招揽人了。
合着，我这个皇帝就是个摆着呗。
罢了，瑜瑜在我心里总归是不一样。
他想做什么就做，我兜着。
樊瑜看见他眼里的震惊，解释道，“既然是做陛下的人皮面具，我觉得那人可能是宫里的达官显贵，再加上你这一身的技法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很危险。”
“你进宫，让陛下给你个职位，这样还能保证你的安全，即便有一天你的技法被有心人知道了，你背后有陛下撑腰，没人敢对你做什么。”
“再者，你当时有没有在那人身上看到什么物件？”
兰达被这些话砸懵了，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心里默默淌过一道暖流，攥紧手指又松开，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我当时确实看到了那人腰上挂着玉佩，但时间有些远了，我对玉佩的样貌有些模糊，但如果再让我看见一次，我绝对可以认出来。”
“嗯。”樊瑜看着他，“那么，你愿意进宫吗？”
-
最后，兰达答应了樊瑜的建议，跟一群小弟作别。
樊瑜给了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自己去谋生路。
然后挽住戴着面纱，穿着女子罗裙，头戴步摇的烨渊，身后跟着兰达，一起往城门口走去。
“站住！”士兵上下打量他们三人，“你们从哪里来的？”
樊瑜微笑，“官爷，我们从蓟州来的，来帝都探亲。”
“这位是我的娘子。”樊瑜挽着烨渊的手臂给士兵介绍，“后面这位是我家的仆人，还望官爷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士兵的视线落在烨渊的面纱上面，“面纱取下来，还是说见不得人？有什么秘密？”
“官爷，您误会了，我们能有什么秘密，只是我家娘子觉得害羞，害怕见生人，所以官爷能否不摘？”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士兵不耐烦了，一把扯下烨渊脸上的面纱。
这是一张唇红齿白，倾国倾城的脸庞，要是那双冷淡的眸子多点温情就更好了。
士兵脸红，“你娘子还挺好看。”
“承蒙官爷夸奖。”樊瑜微笑，探出手，示意士兵将面纱还回来。
士兵见状，尴尬又遗憾，还给樊瑜了，“你们三个还需要搜身。”
“好。”
他喊来两位士兵，一一对应搜身，而这位士兵则是靠近烨渊。
手指在他身上乱摸，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手指一路游走，最后落到烨渊的脸上，在边缘磨蹭。
樊瑜相信兰达的技术，但是烨渊要发火了！
他赶紧过去，将烨渊拉于身后，捏了捏烨渊攥紧的手指。
示意他忍一忍。
男人的火气就这么被樊瑜浇灭，他毫不客气的顺着少年的指缝嵌入，十指相扣，紧紧的。
樊瑜还没意识到，在跟士兵说话呢，“官爷，可以了吧？”
这人明明在笑，可士兵却莫名觉得胆寒，估计是自己刚才的色心被他察觉到了。
他对自己才有些不太友好。
士兵轻咳一声，“行了行了，放行。”
他们安全进入了帝都。
樊瑜内心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们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让兰达把人皮面具给烨渊弄掉了。
烨渊还想把衣服头发都换掉，樊瑜不许，解释说即便进了帝都也不能掉以轻心，人皮面具没了，这衣服头发就是你唯一的保护壳。
烨渊脸色很臭，一点儿也不愿意穿女子的服饰，樊瑜哪能不知道烨渊的想法，避开兰达，打算哄他。
“阿渊，你且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没见过烨渊穿女装的样子，这一穿，好一个清冷矜贵的美人。
心里的邪恶念头忍不住冒出来。
我想亲手扒掉这件衣服，对他……
脸蛋不经意间红了，想着现在不合时宜，生生压下这种渴望，哄他，“阿渊，听完我一次好不好？”
“……”烨渊脸还是臭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暗沉的视线落到少年酡红的脸蛋，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穿这身衣服？”
“啊？”樊瑜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一下子转变到这里来了，赶忙摇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没有没有没有，我是为你好。”
“喔？”烨渊心情好了点，“那你脸红什么？在想什么？”
樊瑜大吼，“没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樊瑜尴尬得脚趾抠地。
靠。
有些大惊小怪了。
樊瑜抬起眼睑，注意到烨渊似笑非笑的表情。
靠。
他肯定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社死鱼啊！
“瑜瑜。”烨渊抬手抚摸少年通红的脸颊，嗓音温吞，“你叫我做的，我都会去做。”
“但是我想要一个甜头，不过分吧？”
樊瑜瞪大眼眸。
他刚刚叫我什么？？？！
瑜瑜？？？？！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男人便捧着他软乎乎的脸颊，颔首。
樊瑜再次瞪圆眼睛，心脏狠狠颤震。
我没做梦吧，也没喝酒吧。
感觉大脑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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