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骁双眼发亮道：“也就是说，镜流师傅会教我剑神？”
镜流摇摇头：“我的剑术与元帅的太虚剑气不同，但既然是剑术，殊途同归，我只管对你出剑，能否登临剑神之境，就要看你自己了。”
“我的剑，谁要学，我便教。”
云骁和镜流来到了机械帝国的角斗场，在这里曾有鲁伯特麾下最为骁勇的战士角斗，最终赢得角斗场之王的头衔。
整个角斗场能够承受住下位令使级别的攻击，用来练剑最合适不过。
飞霄，黄泉，星期日坐在观战席。
比起云骁能否登临剑神之境，其实他们还是比较关注眼前实力莫测的白发女剑士。
她给人的感觉像是完全超脱了命途概念，既不属于命途行者，也不属于令使的范畴，但本身却散发着极为危险的气息。
只有一种可能，她在剑术上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
无须依仗外物，她的剑就是她的命途。
当年鲁伯特差分机将其评定为史无前例的“十阶命途行者”，横压所有九阶甚至九阶巅峰的命途行者，其实并不准确。
对于镜流来说，剑意已经随着时间和她斩落天星的执念变得纯粹而凝练。
如今的她只在剑术一道上，几乎可以对应太虚剑气中的最后一层境界。
太虚神蕴。
也就是剑神之境。
毕竟她能够凝冰化剑，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凭神化剑的实力。
这也是她为什么明明没有令使级别的实力，却能帮助云骁磨炼剑魂，跻身剑神。
只有剑神才能造就剑神。
镜流周身的剑气弥散，整个角斗场中冰寒剑气冷冽地覆盖地面。
“开始吧。”
云骁不敢小觑眼前的镜流，召唤出自身的威灵【流岚】，令使领域展开，抵挡她如同暴风雪过境的冰寒剑气。
镜流冷哼一声：“你的剑呢？”
云骁伸手一抓，两道剑光从远处飞来，左手青霄，右手若水，一身剑意粹然。
……
虚陵仙舟。
华元帅一身布衣，正在院子里练功，马步扎得稳如山岳，两手抱圆，掌中柔和的力道聚而不散，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程立雪站在她身后看她练功，她像这样已经看了二十年。
华练完一套，收功吐纳，招呼程立雪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闲聊道：“立雪，你的小师弟，可能要比你先一步领悟太虚剑神了。”
程立雪为师父斟满茶水：“师父派了镜流前去，不正是为了助他突破么？”
华白了一眼程立雪：“你在说我偏心？”
程立雪摇头道：“没有啦，要说偏心，您也应该是偏向我这边，只可惜立雪天赋有限，跟在您身边这么久，言传身教，潜移默化，也还是未能领悟剑神。”
华脸色古板道：“你就是不想领悟剑神，不是不能。”
从小时候就养大的女孩儿，她能不懂她什么心思？元帅亲传弟子，那些叛逆的师兄师姐们还未领悟剑意的时候就着急离开师门，外出斩杀丰饶孽物了，唯独她练剑的时候最认真，破境最慢。
她这孩子，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师父身边。
程立雪一旦破境剑神，十王司必将会对她委以重任，或是前去战场上杀敌，或是分派到一艘实力薄弱的仙舟担任剑首。
总之不会让她像现在一样，整天待在云骑元帅身边做个元帅亲卫。
元帅的实力，巅峰巡猎令使，亲卫除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武力值基本没有什么用。
程立雪狡黠地笑，走到华的身后帮她捏肩揉腿：“师父最疼立雪了，让立雪多陪您一段时间嘛，最好陪到您卸任元帅，到时候我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隐居，我看师弟的凌霄仙舟就不错……”
华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啊……傻姑娘。”
师父既然当上这云骑元帅，又身负无尽形寿，岂是能够说卸任就卸任的？
更何况如今仙舟之中，能够继任云骑元帅的新人还未成长起来，一些老人们更是多次返任，譬如怀炎。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未来千年之内，云骑元帅的位置都不会变动。
魔阴身？不存在的。
掌握了巅峰巡猎令使的权能之后，丰饶的力量便被死死压制，对于华来说，只要她一天是巅峰令使，魔阴身就得乖乖被压制，她当一千年的云骑元帅，魔阴身就得被压制一千年，同时决定留在师父身边的程立雪，也得陪她一千年。
“立雪，你有一天会厌烦的，总陪着我这么个老古董，你都嫁不出去了。”
程立雪为华编织一头长发，嘴边毫不在意地说道：“嫁不嫁人什么的，也不重要，能陪着师父，立雪就很开心了。”
华叹了口气。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多梦，又想起某天午睡，梦里依稀是一道被长矛刺穿的身影。
她听到那女孩儿濒死时刻说：“立雪，只能陪您到这里了……”
风雪就掩埋了她的眼睛，醒来的时候傻丫头站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程立雪拿起一面镜子放在华的面前：“师父，看，你变成一个大美人了！”
华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发柔柔地垂落下来，鬓角的青丝勾勒出她不苟言笑的脸，眉眼间的严肃因为发型的改变，变得柔和起来。
其实华很好看，只是不爱打扮。
华微微一笑道：“手艺不错。”
程立雪被夸的心花怒放：“那我以后每天都给您换一个发型，保准你从老古董变成时尚达人！”
华说道：“我又不嫁人，那么时尚干什么？”
程立雪说道：“谁说好看就一定要嫁人了，那女孩子好看不能给自己看嘛，再说了，师父您怎么知道偌大的仙舟联盟，就没个喜欢您的人呢？”
“我师弟可是都结婚了，两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您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
“哎哟！疼，师父……”
华敲了敲她的脑袋，认真地说道：“不突破剑神可以，想在我身边继续待着也可以，但这种人生大事，立雪你自己都没有考虑好，就不要给为师瞎出主意了，哪天你领着个如意郎君回来，再替为师操心不迟。”
程立雪点了点头：“知道啦，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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