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三枪过后，肖云飞微微弯腰，站在原地大口地喘着气。
额前的碎发被打湿，凌乱地粘在皮肤上。
疼痛不断在作祟，肖云飞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
地上全都是彩色的气球碎片，虽然三枪都没有脱靶，但是没有一枪，击中带有扑克牌的气球。
他看着面前的结果，脸色难看得不成样子。
肖云飞思绪混乱，这一次，他并没有射中玄漠的任何部位。
他是会射中，还是不会射中？
“哟！这么快又到我了！”
玄漠乖张的声音，惊得还处在沉思中的肖云飞身体一颤。
他转头看向玄漠，眼中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恐惧。
玄漠的姿态随意，他一边架着枪，一边在口中低声咕哝着：“我看看，我看看，这次应该打哪一个好呢？”
谁也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气球，还是些别的什么。
极度的恐慌在肖云飞心中蔓延，甚至要将他吞没。
玄漠给他的感觉，根本不是在挑选什么狗屁气球。
而是在思考，从他身体的哪一部分下手比较好。
就仿佛，他能清晰地知道，扑克牌分布的全部位置。
不，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道具能制造出来的效果！
他不会是……？
诸多的压力扑面而来，已经超过了肖云飞能承受的极限。
混乱的头脑反倒是抓住了一丝蛛丝马迹。
一个惊人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真实得令他心慌。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一声脆响就传遍了整个现场。
“啪！”
肖云飞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好似是不存在了般地疼，痛到了麻木。
他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右手。
从玄漠所打中的绿色气球中，飞出了一张画着人的右手的扑克牌，晃晃悠悠地悬浮在空中，然后冲着红鼻子而去。
“哎呀！这次是右手啊！”
玄漠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看向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的肖云飞，带着几分虚假的愧疚说：“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射击呢？”
肖云飞的耳边一片嗡鸣，玄漠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使他的牙齿咬得更紧。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此时，肖云飞的心中被怨恨所占领，他恨不得冲过去活撕了玄漠。
但仅存一分的理智阻止了他，那样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红鼻子拿牌的手一挥，手中便空无一物。
他将牌收好后，阴翳的眼神看向肖云飞：“恭喜1号先生，成功击中了30号先生的右手。现在，请30号先生继续。”
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冰冷。
真是个废物。
【卧槽！不是吧，又中了！】
【居然还是右手！】
【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甚至觉得，他开场的时候，有些过于低调了。】
【对，没错，他应该装得更大一些……】
【啊啊啊！我要被憋疯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谁能来告诉我啊！】
【之前说去他直播间的那哥们儿呢？敌情刺探得怎么样了？看出点什么来没有啊？】
当玄漠再次击中的时候，台下甚至响起了几声抽气声。
没有人再敢质疑玄漠之前的行为。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玄漠这个人，虽然性格跳脱，个人色彩浓厚，但他和他们就像隔了层纱，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全身都被迷雾所笼罩，从内到外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肖云飞是典型的右撇子，这一点，在他之前的射击中就能看出。
他左手拿着枪，右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放在扳机上。
疼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反而愈演愈烈。
看来，在游戏结束之前，这种痛感是不会消失的。
此时他的情况，完全可以用雪上加霜来形容。
就算如此，肖云飞也不想放弃。
不，是不能放弃。
他既没有保命的珍贵道具，也没有可以找出心脏的能力。
放弃就等于死。
只要还有机会，他就有翻盘的可能。
肖云飞忍受着疼痛，用力扣下扳机。
几声枪响过后，三发子弹全部射击完毕。
气球破了两个，还有一发脱靶。
这已经是肖云飞能做到的极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模样太过凄惨，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在这两发射中了的子弹中，有一发刚好命中。
一张透明的扑克牌悬浮在空中，上面画着的图案是……一双眼睛。
中了！
中了头奖！
不对，等一下……
肖云飞立即转头，查看着玄漠的情况。
玄漠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的唇边甚至还挂着一抹好看的笑意。
但是那双眼睛，却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黝黑明亮的双眸，此刻像是被水洗去了颜色，变得黯淡无光，毫无神采。
他的眼神看起来寂静而空洞，就连最简单的聚焦都做不到。
肖云飞的心情有些激动，他右手的手指，正在微微地颤抖着。
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疼痛，还是太过兴奋所导致的。
原来不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可他不知道疼吗？就算是NPC，这也太超乎常理了。
想起之前那几个死状惨烈的NPC，肖云飞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难道他是这个副本中，除了红鼻子以外的BOSS？
可是看两人的关系，好像并不融洽。
他也不是傻子，当然能感觉到红鼻子对玄漠的厌恶，甚至想利用自己铲除玄漠。
BOSS到底为什么会混在玩家之中？
就算玄漠真的是BOSS，他也只知道，自己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现在，不就是翻盘的机会吗？
无数的念头，在肖云飞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却只抓住了一点。
那就是，自己一定要赢。
红鼻子两指夹着扑克牌，轻轻地瞥了一眼。
他抬手将牌抵在唇边，弯成月牙的眼中，充满了笑意。
“看来这次，30号先生的运气很不错呢！恭喜30号先生射中了1号先生的双眼。”
声音听起来，也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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