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穆溪云皱了皱眉，换了个问法。
“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投入这么多的资源？”
沈长风目光直直与她对视，某种情绪暗涌。
姑娘没有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而是问为什么投入这么多资源。
这两种理解方式，是有本质区别的。
前者是认可她，后者是带着交易的思维。
果然……念头刚闪过，穆溪云看他不回答，便又问道：
“你究竟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不会亏本吗？”
沈长风扬起唇角，说：“或许……风险与收益并存。”
穆溪云拧眉思索，怎么想，都想不出，沈长风能在自己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她旧话重提：“你不会缺一个仆役。”
“是。”
“你想培养下属……完全可以找天资更好的小孩子培养，他们对你会更忠诚，在我的观念中，我们只是交易关系，我不可能效力于你。”
沈长风无言。
“如果你想收亲传弟子，你可以等你金丹境以后，还是收养小孩子……，我这么大年纪的，是养不熟的。”
沈长风：“……”
“你把自己形容成白眼狼，不觉得……奇怪吗？”
“我们也打过不少交道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只重视利益，只服务我自己的目标……”想到李明珠和金富贵的评价，穆溪云说，
“我也不会在乎身边人的感受，所以，我比白眼狼可能还要现实。”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助另外一个人，你在我身上投入这么多的资源，定然期盼有所回报……”穆溪云认真的看着沈长风，说，
“若你让我做的事情，危害到我的利益……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抽身，你将会血本无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长风：“……”
沉吟片刻，他笑着问：“如果我要在未来损害你的利益，现在也不可能告诉你啊，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听闻他的问询，穆溪云愣了一下。
旋即皱眉思索。
是诶，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是一边拿好处，一边提防沈长风，见势不对，立马就抽身自保。
穆溪云眼中现出了丝迷茫。
沈长风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见她发愣，狠狠握了一下拳，又松开。
感觉沉郁多日的心口，瞬间通畅。
他眉眼染上真切笑意：“好了……我的计划，不会损害到你的利益的，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穆溪云眼眸微动。
“不会损害到我利益？”
问出这句话，她死死盯着沈长风的脸。
试图在他脸上抓住说谎与否的蛛丝马迹。
可不知是不是天色昏暗，她只看到了他如水的桃花眸，波光潋滟，笑意缱绻。
闻到他身上的幽幽檀木香。
听到他温柔的语声。
“我不会害你。”他说。
声音轻柔和缓，还带着些许虚幻。
像狐狸精魅惑凡人时，编织出的网，随时将人拉入深渊。
危险。
穆溪云蹭的起身，后退两步，晃了一下脑袋，警惕的看着沈长风，沉声说：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沈长风：“……？”
“我什么时候没有好好说话了？”他满脸黑线。
穆溪云松了口气，小脸紧绷：“你现在就有在好好说话。”
沈长风：“……”
他琢磨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少顷，摩挲了一下杯壁，循循善诱道：
“你说说，我刚才说话奇怪，哪里奇怪？”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严肃，表情看起来正经，让对方感觉不到任何温柔之感。
穆溪云皱眉分析：“你刚才说话的语调和神情，都非常的奇怪。”
“怎么奇怪？”
“说不上来，有一种……”穆溪云回忆刚才的情景，想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概括适才的沈长风。
“像什么？”他追问。
“像……”穆溪云绞尽脑汁，好一会子，终于说，“像山中通过影响人心智达成目的的吃人精怪。”
说到这儿，她沉声问道：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法？或者是什么禁术？……可你不是风、雷灵根吗？为什么会修习这种……影响人感觉……神智的偏门术法？”
沈长风：“……”
他哑口无言。
见此，穆溪云以为自己说对了，微拧着眉，冷然道：
“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如果价钱合适，交易可成，何必用这种奇奇怪怪的术法？”
沈长风：“……”
他心内乐开了花，忍着笑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严肃：“师妹莫要污蔑我。”
穆溪云平静与他对视。
仿似在说：休想骗我。
这固执的小表情。
沈长风感觉好气又好笑，手痒的不行。
手指在杯壁上细细摩挲了一番，才忍住冲动，故作遗憾的说：“好吧，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
果然……
穆溪云下意识想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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