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昼，他不是在创作小说。
他就像早晨五六点钟就开始叫喊的小鸟。
很多人会觉得他很吵。
会觉得他扰人清梦。
他充耳不闻，依旧高声的叫喊着。
他是一只很吵的鸟。
因为他害怕，有些孩子睡得太香，忘记了起床。
……
此时，李家辉将苏昼写的内容一字一句念给了李安国听。
老人家斜倚在炕头。下半身披着一张毛巾被。
7月的天气很热，家里没有空调，只有头顶上一架吊扇。
李家辉念到“轰炸机”三个字，他眼中含着热泪。
一抬头，发现爷爷李安国似乎走神了。
他神情忽然有些落寞。
或许是因为，爷爷没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他没有再念。
而李安国，在听到轰炸机三个字时。
他的大脑中出现一段回忆。
老人浑浊的眼神突然失焦。
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吊扇。
吊扇的叶子一圈圈机械的转动着。
老人的眼神顷刻间凌厉起来。
上下嘴唇死死咬合在一起。
他的牙齿几乎掉光。因此这一幕显得十分滑稽。
李家辉发现爷爷的异常，正要起身。
只听李安国压低声音道。
“别动。敌机。”
吊扇机械的转动着。
一圈一圈。
老人的手死死抓着毛巾被。
指关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有些充血，呈现绛紫色。
李家辉明白，爷爷是犯病了。
这次的对象是吊扇。
爷爷的眼神仿佛想要将吊扇生撕了一样。
他没有动，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爷爷将被子拉到胸前。露出空荡荡的下半身。
是的，他的爷爷，没有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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