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呀，您快回去吧。”
“快回去，快回去。”
“拖出去，对对对，快快。”
巡捕们将他拖拽到别墅门口，按在地上继续打。
管家站在铁栅栏门后，“对，打，往死里打。”
司机在擦着车，眼神中闪过同情。
小女人慌张的走进房间。
“之苇，之苇……”
卢之苇赶紧将手里的雪茄藏进花盆里。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你看我正在养生太极呢。”说着他打起了太极拳
看小姑娘手里拿着菜刀。卢之苇又道。
“你拿菜刀干什么呀宝贝儿。”
卢之苇几步走上前。“出人命？”
“哎呀，你也在，我也在，咱家怎么能出人命呢？呸呸呸呸……”
“你也呸，快。”
卢之苇说完，小姑娘呸呸了两声。
“那人他快饿死了，就算是野狗来讨食，你也不会打死他吧？”小姑娘问。
“狗自然没事儿啦，这人的东西啊，世间险恶，他说讨口吃的，把你我，都吃了怎么办？是吧，”
小姑娘继续求情。“你就放了他吧，我妈要是没你照顾，我不也和他一样吗？”
卢之苇一副油滑嘴脸。“东郭先生那种，还是让别人做。”
“什么是东郭先生？”小姑娘问，说完，她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提着鼻子闻了闻。
“什么糊了？”
“没没没，没什么糊。哎哎哎……”卢之苇挡着姑娘。
“是是是我，是我老头身上的味儿，你看。”
“不是不是，是那个。”姑娘明显闻出了味道的源头。
“行，放了他，放了他！为你妈妈积点德，放了他。”卢之苇赶紧说。
“真的？”小姑娘问。
“好好好……”
小姑娘开心的跑出去，卢之苇赶紧转过身。“哎呦，我的麦克纽杜啊，我的君山银针啊。”
他赶紧将盆栽里的雪茄拿出来。
此时，别墅门口的何思齐已经被打的不会动弹了。
小姑娘跑到院子里。“阿华。”
佣人小跑过来。“夫人什么事儿？”
……
管家趴在铁门上，看的嘎嘎乐。身后阿华叫他。
“卢管家。太太说不能再打了。”
管家明显不那么开心了。
他转过脸，又当起好人。
“好了，我家太太说了，就是遇到一个猫狗也要给口食吃。算了。”
那俩巡捕问。“半途而废吗？都打成这样了。”
卢管家关上门。“我们家老爷说了，不出拖尸费了。”
巡捕也生气了。自己这不是白打了？
“这么几块钱都不给，好！今天我们就把人扔这儿！”
“有本事你就扔这儿。”卢管家也不怕。
“会不会算账，人都死你家门口了，卫生费比拖尸费可贵啊？”
卢管家扒着门。“我们家愿意，我们家有钱~”
巡捕气愤的扭过头。“走！”
这时，管家也开始驱赶其他佣人。
“散了散了散了。个把死人，哪儿看不到啊。明天早上所有人，早起！”
何思齐昏死在门口。
二楼，卢之苇站在露台上，视线透过脸前的花盆看向大门。
……
管家看着所有人各自散去。
他那张茄子形状的脸上的严肃才消失掉。
他头发稀疏，留着山羊胡子，不像是个正经的管家，倒像是个小日本的汉奸。
那时候的人，也没什么乐子。
以前大家喜欢看杀头，后来，大家喜欢看枪毙。
现在到处都乱哄哄，人们也不喜欢看枪毙了，倒是爱看打人。
打死个乞丐，太正常不过了。
……
夜深了，大别墅所有的灯都熄灭。
何思齐就在门口一直躺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圣巴特里斯酒店内，时光的手下严阵以待。
时光把玩手枪，一边发送电报。
“兹命上海各部，务必主动出击敌方，如有异动，杀一儆百。违者以怯战者论。”
九宫站在他身侧。“先生不日就要到上海了。我们确定要把声势搞大吗？”
时光看着手里的枪。“如果是门栓，他就会明白，无论是战还是合，都不是给对方的赏赐，我们一定要打到他们，无力支撑，全面退错。”
“只有这样，先生来上海的时候，才会是一个安静的上海。”
九宫站在原地不言语，时光突然大吼。“去办！”
九宫走后，时光站在窥孔前，小声的自语道。
“如果你在，是不是又会问我，如此这般狠辣，为什么不拿来对付日本人？”
“我也想，这么多年，从西北到东南，大半个江山都没了，我也心疼。所以，这般狠辣，我也会拿来对付日本人~”
说完，他将窥孔的伪装合上。
……
别墅内。
卢管家凑在卢之苇身边。
卢之苇刚起床，背着手往餐厅里走。
“大事不好啦~”卢管家说着。
“大清早，你发什么吉兆？天伦呐，我们卢家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有身份的人就得称先生。”
卢之苇坐在椅子上。
卢天伦欠着身子：“外面的那个死人头，还在那里趴着，恐怕是真的死在门口了。”
“我就说不该听二奶奶的，这妇人之仁，害死人啊。”
卢之苇在听到他说二奶奶时，突然抬起头。
“夫人！”
卢天伦面露尴尬、
“你这一大清早的，一会儿是出大事了一会儿是死人头的，我们有身份的人家，管家，是不能编排夫人的。”
卢天伦也是无奈。“那我就管不了了，那个死人头，昨晚让jc拖走，给个块八毛的就解决了。现在要等卫生队来清。”
“是要花五块钱的。”管家愁眉苦脸。
卢之苇翘起二郎腿，笑的奸猾。“隔壁家的人起来没有啊？没起来拖到他们家门口去啊。”
“哎呦，早起了，人家都上班去了~”
卢之苇继续教唆。“拖得再远一点~”
卢管家低头：“有传染病的。”
“我托？”卢之苇问。
卢管家突然一笑。“啊？”
“我托！”卢之苇拍桌子站起来。别看只有一米六出头，那个气势，也有点子样儿。
管家瞬间吓得哆嗦。
“呃呃，我拖我拖，我拖。”
管家走了。夫人端着饭从厨房出来。
“之苇，我去给你泡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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