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马桶前，脸色惨白。
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昏暗的过道，光影幢幢。
扶着墙，头痛欲裂，不知要往何处去。
推开那冰冷的门，蓝紫色的光悠悠荡荡拂面而来。
原本还在喝酒猜拳喧闹无比的包间陡然静了下来，他们去哪了？
“卢明……”
两个纠缠着的人影从沙发上爬起来，我吓了一跳，“抱歉！”赶忙逃离而去。
几近魂飞魄散。
差点撞破别人的好事。
蹲在墙角嘎嘎笑个不停，真是搞笑至极，我这招恨体质啊！
“什么事这么好笑？”卢明长身而立地站在那一团光影里。
“没有，走错房间了。”我敛笑爬起来，还是觉得好好笑。
“他们要玩通宵，你怎样？继续嗨还是……”卢明伸手过来一把拉住我。
“你们继续玩吧，我得回去了。”我推开他，踉跄不已，脚步虚浮。
“万宁！”卢明轻轻揽住我的肩，将我抱在怀里。“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你们家还住琉璃厂的家属院里吗？”
灯光朦胧，幽幽暗暗。
“老卢，说好的嗨通宵呢！”孟苏的声音。
“万宁醉了，我送她回家先，回来再跟你们喝。”卢明笑道。
“老卢你不行啊！一牵扯到万宁你就哈哈……色令智昏啊！”
“老卢你死心吧，你的白月光跟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少说也要好几百万呢！”
“……”
夜色微凉，月光如水。
卢明把我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我醉眼朦胧地瞪着他，“卢明，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也没有啊！还是……喝不过我！”
“你是厉害！我可不敢喝过你，我也喝醉了谁送你回家？”卢明握着方向盘，苦笑道：“C城变化还真是大了啊！房子多了，路也宽了。去琉璃厂是打这边走吗？”
“夏风凉凉，冬雪无常，思念如梦枉断肠……”我靠在座椅上，脑子里乱糟糟的，酒意乱蹿，探起身来，拽住他的胳膊，咯咯笑道：“好词配好曲，才是绝配。”
“万宁……”卢明动情地望着我。
我咯咯地放肆地笑着，满心苦楚。年少时情深义重，满心欢喜皆为他。到头来还是逃不脱被辜负被指摘 的命运啊！
“万宁，你还好吧！”卢明尴尬地望着我，“万宁……”
我倦极了，灿亮的月光照进车窗，糊在我脸上，沁凉沁凉。
我不好，我很不好。只能借酒浇愁麻木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卢明在耳边轻声道：“万宁，你醒醒。好像……走错路了……”他轻轻地推了推我。
他把车停在路边一片废墟前。
前面没有路了。
“琉璃厂怎么拆成这样了？”卢明将头探出车窗，月光如水泼了他一身。
故乡已成陌路。
远方亦不过是伤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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