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芝和谭观二人到达娄玉文的家庭地址时，发现那是一片老街的出租屋。
“他们直播收入应该不低吧？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谭观看着出租屋周围的环境，皱了皱鼻子，有些难以置信。
这也不怪他多想，娄玉文他们的直播数据都很可观，愿意打赏的粉丝也不少，几乎每次直播结束，都有一笔巨额的收入。
这也是余倩婷会加入他们的一大原因。
但就这样一个估计月入能上百万的人，却选择住在一栋年久失修的出租屋里，实在难以置信。
“我们不了解别人的处境，别乱瞎评判。”虞芝看了他一眼，说道。
“哦。”谭观察觉自己失言，点点头不说话了。
“叩叩。”
二人顺着指引找到娄玉文家的门牌号，敲响了房门。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懒懒散散的男声，听得出来男人应该经常抽烟，嗓音带着嘶哑。
“警察，你是娄玉文的室友么？”谭观在门外问道。
资料显示，娄玉文是和一个叫做郑佑的人合租的房子。
“是。”屋内的人趿拉着拖鞋，不紧不慢地拉开了房门，“有什么事啊？”
大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劣质香烟混合着泡面的气味，闻得虞芝直皱眉。
郑佑吸溜了一口端着的红烧牛肉面，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二人：“不是，娄玉文他真出事了？”
“是。”谭观说着，取出证件，“我们是S市刑侦大队的，关于娄玉文，有些事情想问你。”
“行……进来吧。”郑佑打了个哈欠，“他真死了？”
“是的，今天上午，娄玉文被发现在北山的丰乐酒店被人杀害。”谭观言简意赅地说道。
“啧，我就猜到，md，早就说不让他去了。”郑佑把泡面碗往桌子上一扔，语气中蕴含着怒意。
“你是知道什么内情吗？”谭观听他的语气，就好像他原本就知道娄玉文这一次出行，一定会出事一般。
“没，我不算知道什么内情。就是上次在文子背包里发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郑佑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松了些力气，“我当时问过他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看上去很疑惑，我就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说着，他又坐直了身子：“你们也知道，这些网红什么的，火起来之后，难免不会遇到这种对他们私生活极其好奇的粉丝。我当时没当回事，就让他提防着别再被粉丝碰到了。但现在想来，可能不是粉丝这么简单。”
虽然郑佑这么说着，但无凭无据的，谭观也不可能把针孔摄像头的事，和整个命案联系在一起。
沉默片刻，他还是公事公办地问道：“娄玉文直播团队的六人从四天前失联后，到目前只有五家人报案，你和娄玉文住在一起，为什么他失踪后，没有第一时间报案？”
“你现在这是在怀疑我吗？”郑佑斜眼看他。
“这只是例行询问，您不要多想。”虞芝适时开口说道。
“呼。”闻言，郑佑舒了口气，捏了捏鼻梁道，“做他们这行的，又不是天天都回家，既要找适合拍摄的地方，又得提前去踩点，忙得很，以前几天不回家也不是少事，我就没当回事。谁知道……”
他没有说下去。
“在你的认识里，娄玉文是否有结仇？”谭观继续问道。
“没有。除了那次的摄像头事件，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对文子有恶意。”郑佑说道，“硬要说的话，也就是他签约的MCN吧。”
“他的公司？他们的直播团队在公司里应该很吃香才对，没道理因此结仇吧。”谭观有些不解地抬起头。
“呵，吃香是一回事，有问题，又是另一回事了。”郑佑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你们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觉得奇怪，文子一个大网红，怎么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谭观犹豫着开口，“是有些疑惑，但我们一般不会过多评判受害人的居住情况。”
“呵。”闻言，郑佑只是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他住在这儿，只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存款来负担租房的开销。”
“但娄玉文的收入，应该是个很可观的数目吧？”谭观道。
“是，他收入是高，但那些钱都被那个无良的公司给扣住了。”郑佑越说越激动，“他是他们团队里第一个提出解约的。因为公司在他们火起来后，一不提供应有的助理，二不对他们的人身安全做出保障。还经常怂恿他们继续去更偏远，更危险的地方探险。”
“所以，娄玉文和公司提出了解约，但却因此遭到了公司的针对，是么？”谭观说着，在本子上写下了关键词。
“是。”郑佑说道，“刚开始公司克扣的还不算多，但后面文子他仍然坚持着要解约，公司就一气之下，拦截了他的收入，杀鸡儆猴，每个月只会给他发放保底工资，其他的都被公司吞掉了。”
说到这儿，郑佑一拳砸向桌子：“我都怀疑他公司看中他们的收入已久，巴不得收过来呢。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团队里其他也想解约的人，就不敢再作声了，文子也劝他们别在这时候为自己出头。”
“公司这样做，他们没有提起任何诉讼吗？”谭观皱了皱眉。
“没办法，当初公司签他们的时候，就写的霸王条款，但当时大家都是缺钱的人，也只好签约。只是没想到，这火了之后，反而甩不开这狗皮膏药了。”郑佑叹了口气。
“大概了解了。”谭观点了点头。
娄玉文几人的公司虽然不做人，但还指着他们赚钱，显然不会选择因此杀害几人。
“郑佑，在你看来，他们直播团队的几人，关系如何？”虞芝开口问道。
“他们关系挺好的。”郑佑不假思索的说道，“特别他们前不久，不是新来了个妹子么？当时那妹子死活想加入MCN，想赚钱。他们都没敢让她进这深坑，只是让她跟着他们一起直播，赚的钱照样分，但却不让她签约MCN。”
二人听完，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对方的意思。
不止一个人提到团队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是好相处的，那么基本可以推断出，此次的凶杀案，与团队中的人员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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