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满快到家时，月亮已爬上半空，完全顶走了太阳，还邀请不少星辰，共享夜色。
此时，乔氏正倚着门框，和一个身形圆润的陌生夫人谁说着什么，嘀嘀咕咕听不清楚。
当那位妇人看到苏小满时，勉强一笑，匆匆跟乔氏告辞，走了。
苏小满没在意。
她径直将柴火背去厨房卸下，接着就忙活着做饭。
她也曾试着逼乔氏来做饭，可她那狠心的大嫂是真的敢为了惩罚她，只做仅够两人吃的饭。
周氏没饭吃她不在意，她自己也能忍耐，可弟弟太小，她不忍心总让弟弟饿肚子。
因此，苏小满只能妥协。
那妇人走后，乔氏依旧倚着门框，不知在笑什么。
今日，她没像前两日那般，追着苏小满讨要卖野菜的钱，也没抢后者早上买的吃食。
她有更重要的事，等一个消息。
乔氏那天知道苏小满卖野菜赚私房钱后，第二天一早就找人给孙氏捎了口信，捎信的人今日回村。
她没想到，那人给她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她娘明天就带着冯家人和请的媒婆来家里提亲。
另外，则是听到了一个关于苏小满的花边新闻。
乔氏看到苏芒回来，故意提高嗓门朝院中喊。
“小妹，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又去见了那个男人？”
苏小满刚点着灶膛火，听乔氏的问话，只觉她在发神经，不想搭理，连骂人都懒得骂。
“小妹啊，不是嫂子说你。你一个姑娘家的应该爱惜名声。若真和那个男人两情相悦，该让他尽早来家里提亲才是正经的。可不能这样一直偷偷摸摸的。”
乔氏到底想干嘛？
苏小满不知道，但她不能让乔氏继续胡说八道，万一真传出去让人误会了，她的名声必然受到影响。
这个世界，女子名声受损是有可能要人命的。
“闭嘴。你瞎说什么。”苏小满立即呵斥。
乔氏窃喜，鱼儿上钩了。
她就是要激怒苏小满，趁机将事情闹大，让这个死丫头好好出出名。
反正她娘说了，冯家给的聘金已经收到了，明日不过是走走过场。
“小妹，嫂子哪里是瞎说。咱们村里可都传遍了，说……”
“传遍什么了？”苏芒已经走到了院门口。
乔氏假装被吓了一跳，捂着嘴，“没，没什么，没什么。”一看就是要隐瞒什么。
苏芒沉下脸，“说，到底传遍了什么？”
乔氏这时看看站在厨房门口的苏小满，又看看苏芒。
最后勉为其难地说，“就是，咱们村里都在传，传……”
“传什么？”苏芒催促道。
苏小满抱着胳膊，“嫂子，你快别装了。想说就赶紧说。”
乔氏暗瞪一眼苏小满，等会儿看你还怎么嘴硬。
“村里都在传，小妹和陆家那个鳏夫出双入对，眉来眼去，不清不楚什么的。”
“什么？！”防了又防，终还是没防住。
全村都知道了。
苏芒有些难以接受，狠狠瞪了眼苏小满。
瞧瞧你干得好事！
苏小满啧啧两声，“麻烦编也编像点。”
“人家说你们俩经常去山上，然后待许久后，再一前一后地下山。还说，你们一起手拉手地从村外回来。好多人都看到了。”乔氏似是怕苏芒不信。
苏芒听着这些细节，脑门一热，急走几步，抬手就打了苏小满一耳光。
苏小满当时正准备回厨房，一时没防备，被苏芒打了个正着。
她头被打得偏向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嘴角渗出一溜殷红，口中窜起血液的腥甜。
苏小满抬手摸了摸嘴角，嘶，疼。
妈的，打女人！？
“呸。”她吐出一口血水，怒视着苏芒，“第一次，我记住了。”
她双手握成拳，死死握着。
她还是太弱小，以至于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欺负自己。
别让我逮着机会，只要让我抓住机会往上爬，定要让自己强大到你们谁都不敢欺辱我。
这一巴掌定要加倍还回去。
苏芒手还举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盯着苏小满瞬间变红的侧脸。
怎么就打下去了呢？
这是自己的妹妹啊，怎么就动手了呢？
乔氏心里乐开了花。
这么多天，收拾不成苏小满反被收拾的郁闷，一下子消失了。
爽。
早知道这样管用，她就该早点用上。
晚上的饭只有稀饭。
还是苏小满不忍心饿着苏蛰做的。
吃饭时，周氏看到苏小满红肿起的侧脸，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看那巴掌印的大小，加上自己听到的，闺女应该是被她大哥打的。
哎。
若不是小满胡闹，丢人的事传得全村皆知，芒儿不会气急了动手。
周氏如此思考，是认为苏小满该打，也是信了村中传言中。
她作为母亲，从未相信自己的女儿，不曾为女儿辩护什么，更别说保护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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