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格色寺山下逗留了三天。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
人人都想看一看传说中的雪山女神,和那株凭空出现的花树。
不过,再没人能看到。
第二天,再上山的时候,那株花冠遮天蔽日的大树已经消失。
唯一满地芬芳的碎花和树根驻留的深坑证明着它曾经来过。
第三天的时候,附近县上公家派人过来,给边巴颁发了一份认证文件,认定他是大胜法王转世之灵,并允许他自筹资金重建格色寺。
我对楚红河的认识更深了一层。
能够这么快让公家就派人来给出认证,可不是光靠上级身份下令就能行的。
这个自称混吃等死的胖子的手腕不一般,现在蛰伏于锦官,不过是潜伏爪牙忍耐,只需时机一到,十有八九会一鸣惊人。
拿到认证的边巴和韩虎可以放开手脚施展了。
我便即驱车离开格色寺废墟,先去了一趟格勒寺。
现在的格勒寺也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废墟了。
大部分殿室都已经烧毁,只有寥寥几间还能勉强挡风遮雨。
劫后余生还没有离开的僧众白天收拾废墟,捡拾物品,晚上就在此处栖身。
不过贡德不在其中。
听他们夜里谈起,也都极为疑惑,因为也没在废墟里发现贡德的尸体,所以纷纷猜测贡德的下落。
我用采的项德的血折了个纸鹤,但却追踪不到贡德的下落。
这说明他已经逃走了一个相当远的距离,并且使用了术法护身藏踪。
我当即前往逻些。
虽然走的是国道,但这依旧是一段极艰险的路程,道路之恶劣远超内地。
条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前车在荒原与峡谷间碾出的模糊辙印。
大坑套着小坑的路面导致车子一路都是蹦着前进反倒是最小的麻烦。
这一段路程,足足花了五天。
五天下来,我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土黄色,散发着混合了灰土、汽油、机油、汗水味道的馊味。
第五天的凌晨,翻过最后一座山脊,驶入逻些河谷,东方的天际正泛起一丝鱼肚白。
远方天际,高耸的山峦在晨曦中显露出模糊的轮廓,在天空中映出一个巨大深沉的影子。
我把车丢弃在河谷里,步行走上国道,向着那个影子的方向前进。
第一缕朝阳像一把金色的利剑,猛地刺破云层,照亮了山峦。
也照亮了那山峦顶峰上巨大巍峨的宫殿金顶。
刹那间,整座宫殿仿佛被瞬间点燃!
红宫与白宫在晨曦中层次分明,如同一座从山体中生长出来的、巨大而神圣的雕塑。
那夺目的金顶,在纯净的阳光下,流淌着如同熔金般的光辉。
宛如人间神迹。
我停下脚步,微微眯眼,凝视着天空中的宫殿。
良久,发出一声冷笑。
提包中发出微微的撞击鸣响。
那是斩心剑和玄然刀在鞘中跃跃欲试。
一辆红白相间的客车艰难地沿路驶来。
我抬手拦下,登车进城,寻了家小酒店住下。
酒店藏在狭窄的民居巷中,刚开张没多久,相对干净一些,三十五块钱一个床位,洗手间和浴室分别在二楼和三楼,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酒店生意冷清,没住几个人。
我使手段清走了房间里的其他两个住客,便等于是三十五块钱包了个房间。
简单冲洗了下满身尘泥,躺在床上安稳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到酒店前台打听了一下,便离开酒店,来到一处隐藏在民居深处的寺庙。
这寺庙极小,门脸与普通民房没什么区别,只在门上挂着块小小的牌匾,标明是寺庙在一众民居间毫不起眼,一不小心就很容易错过。
这个小小的寺庙名叫曲多,虽然看着毫不起眼,但却是一个通往达兰的地下通道极为重要的中转站。
各地密教僧想要私下越境投奔大佛爷,都会到此联系,然后由曲多庙安排路线时间,翻跃大雪,取道山国泥波罗,前往达兰。
这在诸地密教寺庙中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格勒寺的僧众平素也多有谈及这条通路。
他们当然不会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谈。
不过架不住我练过耳功,可以偷听。
在格勒寺的一个月,收获极丰,这条通道仅仅是其中之一。
我观察了庙门牌匾片刻,在袖中点起三炷香拢了,上前轻轻敲门。
庙门开了条缝,露出半张苍老的脸和一只浑浊的眼睛,带着警惕打量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微微躬身合什道:“师傅,我是来自丹措州格勒寺的仁多增次,想求一条佛缘之路去精修佛法。”
说完,掏出格勒寺的度牒递了过去。
仁多增次是货真价实的格勒寺密教僧。
度牒也是他的。
门缝开大了一些,苍老的脸让到一旁的阴影中。
我迈步走进门内。
庙门旋即关闭。
视线一暗。
房间狭窄昏暗,全靠几盏酥油灯提供的微弱光亮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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