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错误都可能毁掉今天精心策划的一切。
就在飞机掠过航母上空之时，王致按下侦察吊舱的快门，同时注意到地面工作人员纷纷低头躲避。
这种被称为“剃头”的低空飞越动作，对于经历过低空突防攻击的皇家海军来说，无疑是一种威慑。
这一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王致脑海中闪过。
起飞前，指挥官叮嘱飞行员们，如果情况紧急，可以抛弃飞机两侧的额外油箱来减轻重量。
王致理解这通常是指在空战或需要迅速加速时使用，但他觉得现在的情形也符合这个“紧急”条件。
于是，在飞机刚刚离开航母甲板的瞬间，他将武器选择器转到了标记为“副油箱”的位置。
随即，12号战机下方的两个副油箱像脱离了缰绳的马驹一样从机翼下飞出，它们在水面上弹跳了几下，最终沉入大海。
这一幕恰好被一架路过的歼轰7战机的后座飞行员捕捉到，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看着航母逐渐缩小成视野中的一个小点，王致心中暗自思忖，真希望能有一天尝试在航母上降落。
对于每一个海军航空兵飞行员而言，那是一个梦寐以求的目标。
几乎在同一时刻，不远处皇家游轮上的宴会厅里，刚才还在拍摄情侣照片的德西克注意到了窗外的不寻常景象。
“天哪，那是我们的战斗机吗？”
一声惊呼打破了宴会厅的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窗外。
然而，没有专业设备辅助，大多数人难以辨认出飞机的具体型号，尤其是距离如此遥远。
但当另一架更接近的银色战斗机以令人惊讶的高度和速度掠过游轮时，所有人都被吸引了。
这架飞机似乎特意地侧身，向游客展示了它携带的四枚导弹。
那些眼力好的人立刻认出了机翼上的红星标志——这是华夏空军的明显标识。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语：“那是……华夏的飞机？”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看！那架飞机丢下了两个东西，是炸弹吗？！”
人群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只见两架飞机在海面上轻盈跳跃，仿佛玩着水上弹跳的游戏。
惊恐的尖叫瞬间打破了宴会厅的和谐，原本悠扬的音乐也戛然而止。
在这混乱的一刻，只有德西克和塞可斯莱保持了冷静，他们明白这次的经历无比珍贵。
那个带翅膀的八角星标志，虽然正式名称是空军机徽，但实际上也被海军航空兵和陆军航空部队使用。
1949年它首次被命名时就如此，直到今天也没有更改过。
卓越号航母上的阿兰·韦斯特少将，在这紧张的半分钟内离开了指挥中心。
作为舰队的领导者，他意识到此时已无更多可以采取的行动。
当三架来自东方大国的战斗机直扑舰队而来时，他的思绪瞬间停滞，眼前浮现出的是两架A-4天鹰攻击机那熟悉的轮廓，让他恍如回到了15年前的热心号上。
更让人心惊的是，一架飞越航母的飞机竟然还特意丢下了两个副油箱，仿佛是对他们进行公然的挑衅。
面对这样的情况，韦斯特感到无力反击。
几秒钟后，他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并努力维持着指挥官应有的镇定。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事件会引发公众的关注，如果处理不当，不仅晋升无望，连现有职位也可能不保。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不远处的皇家游轮，上面无疑有众多记者。
韦斯特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回到HIH后，他看到丹尼斯上校面色苍白，博伊西中将则低头沉默。
说实话，对方六架飞机展示出的战术水平和技术能力，即便没有派出那两架用于拦截的海鹞，结果也不会有所不同。
问题在于，他们对此次遭遇毫无准备，而且当时航母正处在舰载机降落的关键时刻，是最为脆弱的阶段。
少将韦斯特心中一阵感慨。
敌方在没有雷达指引的情况下，竟然精准地选中了他们舰队回收飞机、甲板一片忙乱的时机发动行动。
这似乎预示着今天连运气都不站在皇家海军这边。
不过，韦斯特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报告中如何措辞，把责任巧妙地转嫁给博伊西——如果这次事件真会影响博伊西的仕途，那得罪人也无所谓了。
现在的他根本无暇顾及未来的事，眼前的危机才是最紧要解决的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到舰长丹尼斯的支持，并设法维护皇家海军的尊严。
韦斯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重新接管指挥中心的控制权。
尽管心跳如鼓，血压飙升，但他必须装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各舰汇报防空情况。”他的声音稳定而坚定。
这种对峙并没有实际冲突，胜负往往取决于谁能保持冷静到最后。
如果对方执意闯入，确实可能成功；但若是在密集的防空火力下强行进入，只会自取其辱。
韦斯特希望舰队中有船只能在敌机突破前完成锁定，这样就可以公开雷达信息图，让对方难堪。
然而，无线电里传来的却是混乱的声音。
许多年轻的指挥官从未经历过类似1982年战争的紧张场面，面对当前状况显得不知所措。
42型驱逐舰上的海标枪导弹系统也无法应对如此近距离的目标。
终于，德赛特斯号舰长斯莱特传来消息：
他们的813型制导雷达未能有效锁定目标，直到近距离才能勉强跟踪，且信号因其它舰船的干扰而时断时续。
在最后一刻，他切换到了手动控制的电视摄像模式。
虽然来不及进行光学追踪，但幸运的是，还是捕捉到了对方离去时的背影画面。
其他舰艇上的指挥官们甚至没有机会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航母险些遭遇攻击。
韦斯特少将重重地叹了口气，身体无力地沉入了椅子里。
他感到疲惫不堪，心中充满了无奈。
15年过去了，英列皇家海军似乎仍然没有什么进步！
尽管没能及时锁定目标，至少记录下了那短暂的一幕——即便这仅仅是对已经发生事件的一种迟来的见证，无法改变己方已经遭受损失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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