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浪费能量。”洛伊头也不回，声音却轻得像叹息，“虫族血清正在吞噬我的内脏，再有半小时......”
“闭嘴。”伊澜恩打断他，胎记突然剧烈震动——前方转角处，竟立着一尊蓝月星公主的石像，她掌心托着的银戒，与洛伊手中的半枚完美契合。当两枚戒指相触的刹那，石像眼底迸出金光，露出通往地下图书馆的阶梯，阶梯尽头漂浮着千万个水晶瓶，每个瓶中都封存着天蝎星人的记忆。
“你母亲的笔记在‘谎言之瓶’里。”洛伊按住心口的紫色脉络，“但取笔记需要代价——用施术者最珍贵的记忆交换。”
伊澜恩握紧银戒，蓝月星的暗物质如潮水般涌出。她看见自己的记忆正化作光点被吸入水晶瓶：十六岁任务失败时的眼泪、第一次握枪的颤抖、母亲临终前的微笑......当最后一个光点即将离体时，洛伊突然扑过来，用蝎尾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天蝎星的血光与蓝月能量轰然相撞，震碎了整面记忆墙。
“我说过，我来赎罪。”他的血滴在伊澜恩手背，竟凝结成蓝月星的月牙形状，“拿走我的记忆吧，反正......”他望着逐渐透明的手掌，“我也快没有明天了。”
图书馆中央的祭坛应声而开，伊澜恩终于找到母亲的笔迹。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照片，上面是年轻的洛伊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洛伊，站在蓝月星的了望塔下，与她父母并肩而笑。笔记的最后一页用鲜血写着：“双月计划的钥匙，在孩子的血脉里。”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虫族母舰的主炮击穿了皇宫穹顶。洛伊拽着伊澜恩冲向紧急跃迁舱，却在途中被亲王的蝎尾战士截住——为首的正是伪装成他妹妹的亲王本人，她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与洛伊 identical的猩红瞳孔。
“真是感人的兄妹情深。”亲王的蝎尾刺穿洛伊肩膀，紫色毒液顺着他的伤口蔓延至心脏，“不过现在，该让‘双月计划’真正启动了。”她抬手召出巨型能量网，将伊澜恩与洛伊困在中央，“当蓝月的暗物质与天蝎的血融合，就能唤醒沉睡的共生体......”
伊澜恩的胎记与洛伊的星芒图腾同时亮起，他们的血液在地面汇成双鱼图案，祭坛下方传来远古巨兽的苏醒轰鸣。母亲的笔记在怀中发烫，伊澜恩突然想起最后一句批注：“真正的钥匙不是血脉，而是牺牲的勇气。”
“洛伊，还记得十六岁那年我教你的星轨咒吗？”她扣住他的手，将银戒按进彼此的胎记，“这次，我们要逆着星轨走。”
蝎尾战士的激光束穿透洛伊的右肩，他却笑着吻了吻她指尖：“荣幸之至，我的公主。”
当双鱼图腾爆发出刺眼光芒时，伊澜恩看见洛伊的记忆如电影般在眼前闪过：他如何在父亲的枪口下护住她的银戒，如何在虫族实验室里保留蓝月星的能量碎片，如何在每次任务中故意留下线索等她追上。而她最珍贵的记忆，不是杀戮，而是每次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眼底闪过的、未说出口的光。
“再见了，小月亮。”洛伊的声音混着能量崩塌的巨响，他将她推入跃迁舱的瞬间，用蝎尾匕首切断了自己与亲王的基因链接，“替我看看......没有战争的宇宙。”
舱门关闭的刹那，伊澜恩看见洛伊化作光带缠住亲王，与远古共生体一同坠入能量旋涡。天蝎星的血月在爆炸声中碎裂成千万星芒，其中一颗掠过跃迁舱舷窗，像极了他当年别在她发间的蓝月星矢车菊。
星际历3050年，银河联邦在天蝎星废墟立起双子雕像。每当蓝月星的碎片掠过天蝎星轨道时，雕像眼底就会溢出蓝金双色的光尘。拾荒者们传说，那是两位守护者的灵魂在继续巡视宇宙，而在某个星轨交汇的夜晚，有人看见一个戴银戒的女子坐在雕像肩头，对着虚空轻声说：“这次，换我等你了。”
《枪口下的法则》
蓝月的反物质枪抵住洛伊眉心时，他能看见枪管里倒映的自己——猩红色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却在触及她耳后月牙胎记时，泛起不易察觉的涟漪。天蝎星的沙尘暴拍打着废弃星舰的舷窗，将两人的影子扯得支离破碎，像极了二十年前那场未完成的刺杀。
“银河法则第72条。”洛伊的喉结擦过枪口，声音里带着被风沙磨过的沙哑，“杀手不得对无反抗能力的目标开枪。”他抬手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正在溃烂的紫色纹路——那是虫族基因侵蚀的痕迹，“现在的我，连举起蝎尾匕首的力气都没有。”
蓝月的食指扣在扳机上，胎记却在能量波动中发烫。她想起三小时前截获的星际刑警密报：洛伊的飞船被虫族安装了时空坍缩炸弹，倒计时归零后，整个猎户座悬臂都会被拖进黑洞。而他此刻主动暴露坐标，只为换她一个谈判的机会。
“所以你故意让我追踪到这里，用自己当诱饵？”她的枪口下压半寸，抵住他跳动的脉搏，“天蝎星的指挥官，什么时候学会用苦肉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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