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天一进门就有意无意的瞟我几眼看，我对他笑笑，没说话。
太子发问道：“认识？”
我不知道他问谁，准备打死不开口。
“不认识，但面熟...”李钦天低下头道。
太子走上前，盯着他道：“你真不认识？你救下来的人，你会不认识？”
我心里一惊，有些搞不准，太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李钦天抬头看看我，想了想，转头看向太子道：“我只记得自己救过梅回雪。”他说完，看太子面无表情，又继续道：“准确得说是闽国嫡公主，南汉长公主的女儿，南汉国君外甥女，王书沫。”
“好...很好...”太子转过身看向赵匡胤，走到他身边笑着道：“南汉长公主当年嫁给闽国国君，生有一子二女，其中长子长女均死在闽国叛臣之手。唯有这幼女，早早被闽国王氏宗女送入中原，从而逃过这灭顶之灾。”
“是的，当年南汉老国主废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把女儿救出来。”李钦天点点头叹道。
太子站在赵匡胤身边，对着李钦天继续道：“十几年后，南唐灭了闽国，从而将这位嫡次公主卖入青楼。这么多年，南汉老国君却从未想过，这个外孙女？”
李钦天皱着眉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道：“老国君年纪大了，如今新君登位，自然心系长姐的女儿。”
“呵呵呵...如果不是这个公主，在中原出了名。如果不是她一步一步靠近中原王朝的核心，你家那新国君还会心系于她吗？”太子质问道。
“这...我一直在洛阳，暗中保护公主啊！”
“你一直在洛阳，任她自生自灭...只是最终在赵匡胤的影响下，有些恻隐之心。”太子说着拍了拍赵匡胤的肩膀。
赵匡胤转过头，看向太子道：“我与他早年因一起从商故而相识，真没想到，他还有这层身份。”
太子对赵匡胤点点头，转身又看向李钦天道：“父皇给过你机会，可惜，你选择了当双面间谍。”
“我没有理由害梅回雪。”不知怎的，李钦天抬起头，突然大声极力辩解。
太子深深叹口气，看着他沉声道：“如果此事不是关于她，本宫才不会浪费这一晚时间在你身上。”
“殿下...你要相信我啊...杀她对我而言有何好处呢？”李钦天急着道。
“萧衎是你杀得吧？”太子想了想问道。
赵匡胤转过身，对太子道：“陈府地窖下的女尸就是萧衎，死于蛊毒。”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跟赵匡明的死法一样。”太子看着李钦天道。
“杀这两个人，是我的私事，与公无关。”李钦天淡淡道。
“你的私事？就是奕吟楼的老板娘？”
“殿下，下手的是我，与她无关啊！”李钦天一下跪倒在地，锁链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沉闷又清脆。
太子看看他转过身对外道：“把她带上来。”
众人向外看去，只见一位妇人，被侍卫架进来。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犹如街头行乞的老妇。
我歪着头，上下打量一番，从脖颈处认出来，此人是柳妈妈。
恍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她，那雍柔华贵，不失皇室贵妇的气质，短短半月，便判若两人。
“见到你的故交，总该招了吧！”太子盯着柳妈妈，淡淡道。
柳妈妈缓缓抬起头，她看着太子，半晌道：”你就是杀了他，我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
李钦天看看柳妈妈，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赵匡胤，你说。”太子看着柳妈妈，却对赵匡胤道。
“属下查到，柳妈妈的内侄便是李钦天。”赵匡胤看了眼柳妈妈，低头向太子禀报。
“柳妈妈，是谁让你出手，杀死柳回雪的？”太子继续问道。
“呵呵...你真想知道是谁？”柳妈妈突然笑着道：“我说出来，怕你难受啊，太子殿下。”
太子眼眸一沉，思索片刻后道：“晴巧没有这么大本事，最多不过是个帮凶而已。”
晴巧？四嫂子？阿冷哥的原配妻子。她，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下此毒手。
她不是一直可怜我吗。可怜阿冷哥终究负了我吗？
“哈哈哈哈...你对你的枕边人可真了解...帮凶？若不是她授意，我为何要杀柳回雪？”柳妈妈踉踉跄跄站起身，对着太子大笑道。
柳妈妈眉头紧锁，面容似乎有些扭曲。
“是啊，你的确没有动机。”太子走上前，想了想道：“你没做，但所有事情，你都知晓。”
她都知晓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脚冷得像冰雕，全身的血液也在一点点凝固。搞了半天，今晚太子过来，就是审讯当年是谁害得我？
“报——殿下——”一个侍卫上前，大叫道：“赵将军，外面夫人的婢女带着两名女子，非要找你...”
“传。”太子开口道。
叶儿领着两位女子在众人的瞩目下，走了进来。她颤颤巍巍跪倒在地，哭着道：“殿下，我...我没有办法...她们急着找你...”
“白芍，绿心？”柳妈妈转过身，看着那两位女子道。
“柳妈妈？”白芍和绿心看着眼前的老妇，惊讶道。
白芍走上前拽着柳妈妈，哭着道：“妈妈，你怎被折磨成这样？不是有皇后...她...”
“住嘴...”柳妈妈出声呵斥。
“你们今日怎么找到这里？”赵匡胤上前问道。
“这不用你管，你们把柳妈妈折磨成这样，太狠了吧？”绿心对赵匡胤，气着道。
“你们不该来这里。”柳妈妈道。
赵匡胤不理她转头对叶儿道：“你说。”
“与叶儿无关，是我求白娘娘，告知你的行踪。只是没想到，殿下也在这里。”白芍走上前解释道。她看着赵匡胤，眼睛里有一种不舍之情，余光瞥见走上前的太子，神情一紧。
“白蕊对你，还真是有求必应。”太子沉声道。
“蕊姐姐对太子绝对忠心无二，只是柳姐姐对她毕竟有救命之恩...如何能坐视不理。”白芍急着解释。
太子叹口气，摆手道：“罢了，你们还少一个人没来。”
是啊，都到齐了，就差她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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