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可没得罪你吧，干嘛这么看着我。”关念山摊了摊手：“我这不是卖东西碰巧路过这里吗？谁知道突然被袭击了。”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新世界派来的卧底，看我们这里是前线，来收集信息呢。”顾长歌翻了个白眼：“别背后捅刀子就谢天谢地了。”
“你看我很像傻子吗？”关念山指着自己，有点无辜：“我要是背后捅刀子，能看不出来上午捅的，下午就死了吧。”
这小姑娘，之前出手可大方了，又是给他物资又是给他提供人脉的，怎么今天见到突然跟吃了炮仗似的，跟他过不去了？
关念山和顾长歌之前关系说不上多亲密，却也算是不错的朋友。
顾长歌大方出手阔绰，而且不拘小节，关念山是个商人，就喜欢为人痛快还仗义的人，关念山能带来好东西，顾长歌能给他钱和人情，两人还挺合得来。
今天……
关念山挠挠头，莫名其妙。
“长歌，少说几句。”秦晋皱眉：“你到底恢复了什么记忆？”
“啧，秦叔，你和我过来。”顾长歌一咬牙，拉着秦晋来到一边：“秦叔，你信我吗？”
“当然。”秦晋毫不犹豫。
“小叔叔，我们走吧，就我们两个走的远远的。”顾长歌神色认真：“和新世界的战役是打不完的，我们都是炮灰，我们无论如何都活不下来的。”
“你说什么？”信息量太大，秦晋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都是炮灰，时音早就设计好了让我们每个人都为她死，我们就是她的垫脚石。”顾长歌尽量压低声音，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激动：“秦叔，时音不是好人！她是贪婪，她是七宗罪的贪狼！”
“这怎么可能？”虽然秦晋相信顾长歌，可是这么爆炸的消息秦晋实在没法在瞬间接受。
“实话告诉你吧，秦叔，我现在留存下来了十次重生的记忆，断断续续，这十次中间一定还掺杂到更多重生，每次我们都会死！”顾长歌低声怒吼：“而且，每次都是因为时音死。”
“她就是个灾星，靠近的地方就有灾难，所以靠近她的人也会被连累，但是她利用这一点，让我们牺牲来保全她的力量。”
“你没发现吗？她一直好好的，人类的力量越来越弱了，阿加雷先生死了，叶元松也死了……大家都会死！”
“我们都是炮灰，我们别上赶着送人头了！”顾长歌说着，眼圈竟然有点红：“秦叔，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我们走吧，趁一切还来得及，我们现在就走。”
秦晋：“……”
一片沉默。
或许是顾长歌说的这番话信息量太大，或许是秦晋也在判断，这些话里究竟多少是真的，多少也只是顾长歌的猜测。
可是过了很久，却听秦晋长长叹了口气。
“长歌，我是个军人。”
顾长歌听见了秦晋的声音。
“可是，你只是个牺牲品！”顾长歌忍不住抓住秦晋的衣领：“没有你，也会有另一个人，时音也会找另一个人的，你就一定要往时音的圈套里跳？”
“长歌，我相信你一定拿回了其他轮回的记忆，但是对我来说，我只重生了一次。”秦晋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一直后悔，在大家都保家卫国的时候，我竟然缩在后方直到国家分崩离析。”
“长歌，我爱你……但是，对不起。”我也爱我的国家。
秦晋低下头，他的指甲嵌进肉里，却强迫自己和顾长歌对视。
“而且，牺牲是我自愿的，我找了时音，希望她牺牲我。”秦晋说。
“为什么？”顾长歌不可置信：“为什么啊秦叔，上辈子你喜欢我，直到你死我才知道，这辈子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我相信时音，相信是会带我们迎来胜利，所以我觉得末世之后再说也一样！”顾长歌感觉自己有点崩溃：“可是现在都是假的，末世过不去，我们也活不了，凭什么！”
顾长歌承认自己错了，她犯了反派们最常犯的错，利欲熏心。
第一世，她没有好好评估时音的实力，就想强行把人留下来，留不成就想抢东西，所以才害死秦晋，知道时音下手过重，秦晋死在病床上，顾长歌才知道秦晋埋藏多年的心思。
所以这一世，顾长歌被时音诏安的时候虽然不服气，但是还是乖乖听话了，她知道时音比自己强，也确实做错了事对不起有点惭愧。
可是现在，顾长歌想起来了，这么多世，每次他们都被时音利用牺牲，没见过末世后的太阳。
末世会过去吗？
末世过不去吧！
“长歌，其实就算没有末世，我们也很难在一起，我是你的叔叔。”秦晋温柔的抹去顾长歌眼角的泪。
“不是亲的！”顾长歌反驳。
“那我也是你的叔叔。”秦晋笑了：“不过，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末世这么混乱，也不会有人在意我们乱不乱了。”
说着，秦晋上前抱住了顾长歌。
秦晋的气息依旧那么沉稳坚定，认定的事就一往无前，冷静又处处为她着想。
“你喜欢我多久了？”顾长歌闷闷地问。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初中。”秦晋回忆着：“当时我觉得自己不是人，竟然会喜欢一个未成年。”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顾长歌瞪大双眼：“我当时开玩笑要和你在一起，你还拒绝我！”
天知道，在一众牛鬼蛇神的亲戚里，秦晋这个正直的军人究竟多有吸引力，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顾长歌又是个恣意妄为的，就直接莽了。
结果被秦晋把这场梦敲的稀碎，以至于顾长歌之后很长时间都不敢说这件事。
原来，是双向暗恋吗？
“那对你不公平，实力差距过大的自愿算是被迫，就算你是自愿的，也算我占你便宜，那个时候的你太弱没有选择权，我不应该像个经验老道的猎人一样引诱一只刚出生的羔羊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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