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玉漠然道：“你若不凌辱她，她怎会被刘家溺死？”
“我怎么知道？”
庞书瑞的神思有些茫茫，“我说了，我没想杀他，无论如何，我罪不至死，不至死……”
萧则玉问：“曾清彗后来带着丫鬟逃离过一次刘家，那丫鬟后来没回刘府，她……曾清彗当时为何不逃？”
庞书瑞一时没说话，似是在回忆，良久才道：“她来找我，求我放了曾清山。我虽然喜欢她的身子，但也不可能违背我姐姐的命令。我告诉她，让她安心等着，等过了这阵儿，我会求姐姐将人放了。我还告诉她，不要报官，我姐姐即将成为淑妃，哪个官敢插手这事。被我一吓，她就乖乖回去了。”
他顿了一下，又得意地说：“等她走后，我便派了人去跟着她，跟着她的人看着她一路回了刘家才回来。又吩咐人往各衙门口递了话，若是曾清彗报官，一概敷衍了事。”
萧则玉想象着姐姐如何咬着牙忍着气，避开刘家视线，带着丫鬟逃出去。
她一路报官，又忍着恶心寻这个狗东西，试图救出曾清山。
她苦苦挣扎着，却被这对心狠手辣的姐弟按死在泥里。
萧则玉压抑着心中的恨意，淡淡地看着他，看着他变得烦躁不安，看着他开始来回走动。
庞书瑞厌恶极了她这种眼神，他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他猛地扑向她。
眼见着人就要扑到她身上，门边沉默的青年都忍不住要拔剑时，庞书瑞手上脚上的锁链瞬间绷直拉紧。
力道很大，庞书瑞也只来得及和萧则玉的双眼平视，就被铁链扯了回去。
噗通一声，庞书瑞倒在了地上，疼痛让他浑身颤抖起来。
他望向萧则玉的眼神是阴狠的，咧着嘴道：“你想如何？我姐姐死了，我被流放，还不够？那你想如何？杀死我啊！来啊！”
萧则玉依旧盯着他，缓缓道：“你姐姐一死了之，便宜她了。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千里流刑和苦役，你一样都逃不掉。我要让你活着，活着忏悔！”
这样平静地语调说出的话却犹如一把利刃，切入庞书瑞的心脏，他的神情骤然一僵。
他开始口不择言地胡乱道：“我爹会救我的！我才不会被你几句话就吓到。曾家区区贱民，值得你们一个一个来找我麻烦。我看你们就是想通过我，要挟我爹。我爹是太傅，是皇帝的老师。”
“庞书瑞，你还真是个傻子。”
萧则玉每一个字都叩在他心头，“你还将你爹视作救命稻草，可在他眼中，你早已是一颗弃子。”
庞巾儒绝不会出手救这个儿子了，建和帝同意大殿下回朝的那刻起，庞书瑞这个儿子在庞巾儒心里便视同死了。
庞书瑞的心神似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了，紧到他呼吸不畅，脸颊肌肉抽动，像一只提线木偶，线突然断了，他便瘫成一团再也动不了。
过了好一会儿，庞书瑞才咬着牙含着血泪道：“父生我，抚我，育我，训我，顾我，弃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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