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并不刺耳，可传入江司却耳中却让他没由来心惊。
璀璨灯光折射下的各类海洋生物都泛着莹蓝色光芒，在水中的动作优美且柔和。
贺希比江司却反应快很多。
江司却刚转身，贺希已经斜着挡住他半边身子行了军礼，“塞尔斯殿下。”
塞尔斯象征性的抬了手，智能轮椅在地面上滚动，却没任何声响传来。
贺希一贯吊儿郎当的神色全然消散，眉宇间尽是戒备。
轮椅上的男人和江司却上次在空中交易场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整个人依旧是温和的长相，甚至有些稚嫩，如果不是他神出鬼没的行为，江司却会觉得他是自己的某个学长。
但……
或许是直觉，江司却感受到他目光中隐藏着长势旺盛的疯狂欲望。
他想起谢决临走时的叮嘱，看来塞尔斯殿下不是什么好人。
江司却反射弧比较长，想起现在是在主星系，也学着贺希的样子打了招呼。
塞尔斯对江司却态度更为亲近，直接滑动轮椅过来。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展厅？”塞尔斯笑眼明显，“都是驯化过的，可以随时表演，你要看吗？”
话音刚落，整个展厅的声波磁场倏然一变。
江司却毫不费力便听到了独属于鲛人的潜音。
他下意识扭头去看贺希，并没在他的脸上看出异常。
看来贺希是听不到的，那么这声波就是故意给自己听的。
“不看表演。”江司却说：“但我想看看您展厅里的所有生物，可以吗？”
不出所料，塞尔斯欣然答应。
贺希则是警惕的跟在江司却身旁，用最小的声音询问，“不走？”
他已经想好了离开的借口，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早先这里并不是塞尔斯的地盘，不知道什么时候易主的，要是知道，就算借贺希八百个胆子，他也不可能带江司却来这里。
江司却视线落在不远处摇了摇头。
展厅内的鱼类确实很多，甚至还有几只颜色各异的稀有异形鲛尾鱼。
这种鱼的尾巴酷似鲛尾，且喜欢睡在贝壳床上，时间长了也会产生类似珍珠的物质。
江司却脚步慢了几分，塞尔斯和他之间隔着贺希。
即使这样还是阻挡不了塞尔斯想和江司却交谈。
“说起来，第一种觉醒出生物拟态的人类应该是鲛人，换句话说，鲛人先天携带鱼类拟态，我说的对吗？”
江司却刚慢下来的脚步再次加快，他没说话，甚至都没侧头看塞尔斯一眼。
即使本性是亲人的鱼，他这会儿也想尾打人丸。
没兴致回答，他只冷淡观察这些海洋生物是如何被控制着摆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江司却猜测是声波。
这家展厅内有各种各样的声波交织，磁场也非常奇怪。
塞尔斯没得到回应，转而问贺希，“你知道世界上存在鲛人吗？”
贺希的身份并不足以让他对塞尔斯视之不见，只得敷衍回复，“不清楚，我认为只有在很古早的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
呵——
塞尔斯压抑的笑从喉腔挤出，右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挑了下眉，“走快点，挡着我看小鱼了。”
贺希：黄金矿工都挖不出来的神经。
江司却闻言更是凑近了贺希几分，走路也更加同频。
塞尔斯笑意不减，但眸底暗色翻涌。
江司却转了一圈也没看到疑似可以关押鲛人的地方，刚才的那声潜音也完全消失。
他只得停下找寻。
塞尔斯并没有一直跟在，不知什么时候便独自坐在展厅出口处。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对着灯光晃来晃去。
江司却无视掉他，拉着贺希往出口走去。
正当这时，展厅内又传来一声鲛人语，这次声音很清晰。
甚至还是在喊救命。
江司却脚步一顿，塞尔斯端着酒杯朝他递了下，“要一起吃饭吗？”
显然他是故意的。
对于陷入危险的同族，江司却无法视而不见。
可同样的，他目前没有鲛珠，不能受伤。
江司却犹豫片刻，拒绝了塞尔斯的邀请。
等到两人出来，身后那道视线还一直跟随，直到悬浮车车门隔绝，江司却才感觉自己后背舒服了一点。
贺希也是松了口气，他颓然拉过椅子坐下，将脑袋搁在桌上，“塞尔斯殿下真的很莫名其妙，每次和他说话都有一种被蛇信子舔了一圈的感觉。”
“对！”
江司却从没听过如此形象的描述。
贺希脸贴着桌子，转头看向江司却，有些疑惑，“不过他为什么叫你小鱼？”
“啊？”江司却眼神躲闪，“不知道啊。”
“嗷！我知道了！”
贺希愤然起身，“他好变态，是不是看上你了？”
江司却：？
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塞尔斯好像真的对他的鲛人身份很感兴趣。
贺希想来想去，“不行，我得给谢执行官汇报一下今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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