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总，据我所知，你们的企业在三年前出现了一些环保问题。欧阳记者收集到了一些关于你们企业排放污水的证据。你曾经试图收买欧阳记者，但被欧阳记者拒绝了。你恼羞成怒，便和欧阳记者发生了激烈争吵，并进行了恐吓威胁。请问有没有这么一回事情？”谢思雨眼睛直勾勾盯着潘恩华问道。
“我没有收买过欧阳记者，这都是林一航的一面之词。” 潘恩华抽了一口雪茄，继续说道，“林一航急于摆脱舆论的压力，便想要抓我做替罪羊，所以向警方提供了虚假的证词，说我曾经试图收买欧阳记者。”
谢思雨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随着欧阳雨霏的去世，此刻再探讨这个问题已经死无对证了。
潘恩华可以随意地为自己辩解。
“我们两个人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争吵，我也确实是说了一些恐吓性的语言。但吵架嘛，说一些狠话也是正常的事情。”潘恩华辩解道。
“那你们当时为什么发生争吵？”谢思雨追问道。
“那个叫做欧阳雨霏的女记者，她捏造了一些事实，想要恐吓我，让我给她一笔钱。如果我不给钱，她就会把这篇严重歪曲我们企业形象的报道发出去。面对这样无理的要求，我当然是拒绝了，所以我们两个人就发生了争吵。
我只是一时冲动和欧阳记者发生了争吵。但也只是争吵而已，后来我就走了。当时是在咖啡厅，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是无辜的。”潘恩华颠倒黑白地说道。
反正欧阳雨霏已经死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由他任意捏造了。
在潘恩华侃侃而谈的过程中，谢思雨一直都在观察着潘恩华的微表情。潘恩华虽然是一个老油条，但是在谢思雨锐利目光的捕捉下，还是发现他的微表情中有很多异常的表现。比如，眼睛会不由自主地快速眨动几下，右手的手指总是下意识地揉搓着雪茄。
这些微表情都证明潘恩华是在说谎。
谢思雨并没有再继续接下来的话题，因为她知道自己手头没有足够的证据，在面对潘恩华这种老狐狸时只能够处处被动。
不过，此行也并非一无所获。通过那些微表情，以及潘恩华刚才语言中的一个漏洞，谢思雨已经可以判定这个潘恩华具有很大的杀人嫌疑。
离开潘恩华的办公室之后，谢思雨和林一航便开着车朝欧里加化学公司外面驶去。
当他们驶出大门的一刹那，谢思雨立刻就注意到在距离公司大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停着一辆汽车，而这辆汽车正是不久前杨露露的男朋友李晓峰所驾驶的那辆汽车。
谢思雨曾亲眼看到这辆汽车朝远离欧里加化学公司的方向驶去，怎么一转眼又绕回到了欧立佳公司，并停在了公司大门的对面呢？
虽然有些疑惑，但这毕竟与眼前的凶杀案并没有直接的关联，所以两人继续驾驶着汽车朝着警局的方向驶去。
林一航刚刚将车子停到警局的地下车库，他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林一航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是法医老许打来的。
林一航急忙接通了电话：“喂，老许，有什么事情吗？”
“林科长，我这边有个重大发现，你赶快回一下警局。”老许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我已经到警局的车库了，我马上就去法医鉴定中心。”
林一航说完，便挂断了手机。
旁边的谢思雨已经听到了法医老许说话的内容，她的眼神中也迸发出了无限的希望。
两人锁好车子之后，便快步来到电梯间，乘坐电梯来到了法医鉴定中心。
此时，胖子和顾佳佳也赶到了鉴定中心。
就见法医老许正坐在检验台的旁边，神情有些激动。
老许看到林一航和谢思雨之后，立刻说道：“林科长，谢医生，你们赶快过来看看。”
谢思雨和林一航赶忙凑了过去，就见实验台上摆放着几根脚趾头的残骸，那正是从无名女尸身上切割下来的脚趾头。
“这是被害人的脚趾头，在上面有什么发现吗？”林一航神色紧张的问道。
法医老许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根脚趾头，对众人说道：“大家注意观察一下这个脚趾头有什么特点？”
大家看了半响，谢思雨第一个说道：“这根脚趾头上面有很多粘贴的痕迹，似乎经常被胶带一类的物体缠绕。”
法医老许点点头。他又拿起另外几根脚趾，上面同样有很多被胶带缠绕的痕迹。
这时，法医老许又从旁边拿过另外两块尸块。
老许指着这两块尸块，说道：“这是被害人脚后跟部位的表皮组织。大家看，这上面有很严重的磨损伤。”
顾佳佳见状不解地问道：“脚趾头上有被胶带包裹过的痕迹，脚后跟有摩擦伤，这——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啊？”
旁边的胖子却恍然大悟道：“哦——，哦——，我明白了。老许的意思是说被害人是一个经常穿高跟鞋的人，因为频繁穿高跟鞋，所以她的脚后跟被磨伤。被害人为了防止脚趾受伤，也为了着力的时候更加平衡，所以经常用胶带将脚趾缠绕起来。
再加上被害人的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这些信息综合在一起，就说明被害人很可能是一名模特。”
法医老许嘉许的点点头：“胖子分析得没错，通过脚趾和脚后跟上的这些伤痕，以及缠绕胶带所留下的痕迹，基本可以确定被害人是一名长期穿着高跟鞋走秀的模特。”
听到法医老许的赞许，胖子乐得嘴都有点合不拢了。
顾佳佳白了胖子一眼，说道：“好不容易被你蒙对一次，看你那得意的样子。”
对于顾佳佳的挖苦，胖子一向都觉得那是一种享受，所以他并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其实，当法医老许将这些尸块摆在桌子上，特意让大家观察的时候，谢思雨就已经猜到法医老许的意图了。
被害者为年轻的女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脚趾和脚后跟都有因长期穿高跟鞋被磨伤的痕迹，这就充分证明被害人很有可能是一名在T形台上长期走秀的模特。
这样一来，确定被害人身份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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