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蓝色鱼尾在空中格外显眼，蓝楼转过身，原本海藻般的蓝色长发上显现出一顶银色的王冠，而他修长白皙的手心，幻化出一柄三叉戟。
三叉戟海王的象征，而在鲛人国度，更是象征至高无上的皇。
蓝芩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她的神色从高高在上转为脆弱和委屈，“您，还活着，我找了您一千年了，您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族人们需要您啊！”
蓝楼定定的看着她，叹了口气，“孤走的时候，你还年幼，没想到都成了王了，这一千年来你做的很好，看到你，孤就放心了。”
二鱼言语间，金色权杖的光束也消失了，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千尘回头忍不住询问。
“你这条鱼来历挺大呀？他竟然是鲛人皇？”
莫非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灵魂不全灵力也不够，什么用都没有，现在除了这个身份有用，养着它我可算血亏了。”
千尘意外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小师妹，你怎么知道海蓝城的城主一定会认识蓝楼？”
“鲛人王位都是纯血一脉继承，你看那城主鱼尾和发色虽然都是金色，可她的鱼鳞下面波光粼粼闪烁着蓝，说明她也是王族，只不过血脉不够纯粹。”重要的是，她救蓝楼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鲛人王族在那一场争夺皇位的斗争里几乎死绝了。
蓝楼是纯血鲛人王族最后一脉，实则他年龄最小，在那场争斗里灵魂残缺受了重伤，被挚爱的亲人所背叛抛弃追杀，不过幸好，正巧让莫非撞见。
虽然凭借当时自己的稚童的小身体强行开启了仙体，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
锤灵重伤沉睡，自己则被反噬。
属实是鲛人纯血王族实力强劲，即便是苟延残喘重伤之际，也能将莫非伤了不轻。
“纯血的鲛人王族已经死干净了，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旁系血亲便会顶替王位，所以这小美人鱼定然是认识蓝楼的。”
果不其然，蓝芩双目含泪，一脸崇敬的跪下，仰望着蓝楼，大约是希望蓝楼能回来主持大局。
蓝楼琉璃般的眸子平静如水，他怜爱的伸出手拍了拍蓝芩的头顶，“孤有孤的路走，不会停下，族人就交给你了。”
莫非在底下连忙张口询问，“你快问问，那海乌族的男人们都死哪去了？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蓝楼咳咳了两声，看向蓝芩。
“……你知道吗？”
蓝芩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那群男人们出海后没有多久，便被其他海族当时的族长拦住，下了禁术，丢回了岛上。”
“你说，我们的丈夫回过小岛？为何我们不知道！！”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质问。
蓝芩金色眸子冷冷清清，淡淡开口，“他们身上的咒术是会传染，带来厄运不幸和死亡，他们不敢进入森林，最终自戕化为了红雾，一直弥漫在岛上，海巫族果真是神奇，女人们死后脑子化为粉晶，男人们则能幻化红雾，并且守护这座森林百年，想来也是为了庇护他的族人和妻小吧。”
此话一落，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莫非不太理解，“为什么？海巫族男人死后化为红雾？”
王土轻声解释，“海巫族的特性，他们生来便会占卜，能算得出世间万物的演变和覆灭，并且血脉传承里有完整的一套海巫族巫术传承，海巫族代代都是女子为族长，女人继承巫术，男人们则维持这些秘术运转，他们可以选择自己死后的形态，死后也形成诅咒，这就是为什么所有海族都很忌惮却想拥有海巫族。”
莫非抿唇，突然放声大笑，手中的铁锤握紧一步一步走向那群海族族长。
“原来是这样。”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畜牲，为了一己私欲你们竟然……！”齐天美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而那群族老们面不改色，反而满脸嗤笑，“你们这群外来人懂什么？海巫族与我们不同心，若是放任他们，那将会给整个北海带来不可逆的后果！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北海是为了整个部族！”
莫非收敛笑意将眼角的泪水拭去，“我真的要被你们这群人笑死，如此冠冕堂皇，就能让你们的良心安了吗？修仙者修成你们这群样子，真是可悲可叹。”
“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伤害如此多的性命，就连死后都要利用他们的尸体！”
蓝芩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可我没有管，我觉得北海的安定是最重要的，以此放任下去……”
蓝楼看向莫非，一个眼神便知道主人的想法，“你看着处理吧，如果你连自己的子民都护不住，那你这王位也坐不久。”
说完便回到了莫非身边，“主人，毕竟是北海他们自己的事，我们也不便多干涉。”
莫非强行按下心中的恶心，点了点头，抬头对海巫族道，“我们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为首的女人神色感激，掏出了许多粉晶，“我们所有的粉晶都在这里，感谢恩人在我们死前为我们寻到了真相，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吧。”
莫非点头，接过粉晶。
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蓝芩竟然带着所有的鲛人离开了，而剩下的海族和海巫族则又开始了厮杀。
“他们的恩怨不是一句话简单就能解开的，也许一定要到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地步。”千尘情绪也不佳，低声道。
“那我们真的不管吗？”齐天美满心焦急，她是担心海巫族那些女人会吃亏。
“只要鲛人不管，那群海族并不是海巫族人的对手。”莫非已经替她们解决了将近一半以上的海族人。
悲剧形成需要漫长的时间，而在时间长河里，仇恨反而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数，无人阻止无人能改变。
几人顺着北海边界朝着幽冥界而去。
还有一个月就到了一年之期。
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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