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灵看了我一眼，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她把手机放到我跟前，开了免提。
“悦灵，抱歉抱歉，这么晚联系你，没打扰吧？”
陆漓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我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打扰。”顾悦灵说，“倒是你，那边有一个小时时差，都已经凌晨了吧？”
“还好，刚忙完。今天开学第一天，忙死我了。对了，我看你撤回了一条消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给别人分享视频，不小心点错了。”顾悦灵敷衍过去了。
“抱歉抱歉，最近回消息不及时，宝贝你没有生人家的气吧？”原来陆漓和顾悦灵私聊的时候会叫她宝贝。
“没有，怎么会呢？倒是你，很忙吧？”
“简直了简直了，忙到飞起。我跟你说哦，这边没有宿舍的，前几天都住在酒店了，今天才搬到租房的地方。又是开学又是搬家，感觉要爆炸了。”
“那小漓你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嗯哼？干嘛呀？急着赶我走？怎么，没回你消息，生气了？”
“没有，你不是累了吗？”
“和我们家宝贝悦灵聊天怎么会累？快让妈妈吸一口！”
妈妈？原来她俩私下玩的是母女扮演游戏吗？
顾悦灵脸颊红红的，偷偷瞄了我一眼，对着手机那头的陆漓说：“干嘛这么肉麻？”
“好久没见了嘛。来视频？”
“不了不了！”顾悦灵赶紧拒绝。
我给顾悦灵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才不能答应和陆漓视频，
“怎么，在宿舍？”
“不是，在家呢。”
“怪不得有回音，你开免提了？”
“嗯，刚洗了澡，还没吹头发呢……”
“哦？那更要视频了！快让妈妈看看洗香香的悦灵宝贝。”
“小漓！”
“怎么了嘛？不会你身边有人吧。”
“没有没有！”顾悦灵赶紧否认，“我是怕我妈突然进来。”
“嗷，这样啊，本来还想让你看看我住的地方呢，那改天吧。”
“好啊，等方便了我们再视频吧。”
“对了，悦灵，不好意思哦，还没跟你道歉，前几天你过生日，我本来出国之前就订了个礼物，准备给你个惊喜的，但物流出了问题，今天都没到……你不生我的气吧？”
“没事。”
“真的抱歉抱歉？明年一定给你补回来。”
“不用了啦。”
“对了，我之前不是加了你们系的几个同学吗？怎么我看他们今天在朋友圈一阵哀嚎？说什么史上最惨告白之类的。”
顾悦灵看了我一眼，对着手机说：“别管他们。”
“不会是那个魏涛对你告白了吧？他那人挺难缠的，你怎么拒绝他的？”
“他自己知难而退了。”
“哦？你不会公开了吧？”
“公开什么啊？”顾悦灵又偷偷看了我一眼。
“就是你交男朋友的事啊？”
男朋友？是说我吗？我心里不禁五味杂陈，一方面，没想到陆漓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对顾悦灵提起我，另一方面，也没想到陆漓真的以为我成了顾悦灵的男朋友。
“小漓，你说什么呀……我哪来的男朋友……”顾悦灵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心虚。
“不就是那位吗？”
“哪位？”
“音乐节你答应告白那位。”
原来我连姓名都不配有吗？
“你说他啊……”顾悦灵若有所指地对我眨眨眼，“我们没联系了。”
“哈？为什么？”陆漓听上去很惊讶。
“我和他本来就不合适吧。”顾悦灵边说边盯着我，“对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和他完全断了联系，你知道他还好吗？”
我领会了顾悦灵的好意，她是旁敲侧击地探听陆漓是不是还关心我。
“……”电话那头的陆漓沉默了。
“小漓？”顾悦灵差点以为陆漓掉线了。
“哦……随便吧。既然你们没联系了，那也就别管他了。”陆漓终于说话了。
“小漓，难道你们吵架还没和好吗？”
“悦灵，咱们不说他了。说点别的吧。”陆漓转移了话题。
顾悦灵对我耸了耸肩，表示她尽力了。随后，顾悦灵关掉了免提，拿着手机离开了阳台，去客厅和陆漓讲和我无关的话题去了。
百无聊赖的我瘫倒在地板上，开了一罐酒，独自小酌。今天的酒格外没有酒味，我越喝越清醒，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悦灵总算是打完电话，回到了阳台。
“然叔。”顾悦灵叫我。
“嗯？”
“给你看照片。”
顾悦灵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陆漓的朋友圈，是陆漓刚发的一张照片。照片里，陆漓站在教学楼前，对着镜头笑得格外灿烂，配的文字是“成功开启新生活”。
成功开始新生活吗？
我心里生出一丝苦涩，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欣慰。至少，陆漓看上去过得很好，过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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