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昕妤朝唐小米她们走了过去。
“小米，怪不得早上没见你，原来你来医院了。”
“嗯，早上走的急，没来得及给你们打招呼。”
“小米，这就是你外婆吧？”
“嗯，这是我外婆。外婆，他们是来学校支教的老师。”
“外婆好。”
“老师们好，谢谢你们照顾我家小米。”
小米外婆打量着我们，当她看到宋昕妤身上湿漉漉的床单后，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姑娘，你这床单都湿透了。是没带衣服吗？我这里有。”
说着，小米外婆从随身的大包里取出一件老人碎花外套递给宋昕妤。
“不用了……”宋昕妤不好意思去接。
“姑娘，别嫌弃，没有味道，是洗干净的。”小米外婆以为宋昕妤是嫌弃她的衣服。
“没有没有。”宋昕妤赶紧脱下床单交给我，然后接过小米外婆的衣服披上。
这时，我从小米外婆身上的包看出了端倪。
“小米，你们这是要出院？”我问。
“……嗯。”唐小米回答得有些犹豫。
她有事隐瞒？
“小米，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我们今天可能要去县城。”
“去县城？”我意识到了什么，“外婆要转院？”
“嗯。”唐小米点了点头。
其实听说她外婆患肿瘤的情况时候我就对她外婆住在镇医院感到不可思议。以她外婆的病情，镇医院根本不可能有条件诊治，充其量就只能止个痛，缓解不适，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会拖到良性转恶性，情况越来越糟。
看唐小米和她外婆的样子，应该是下定决心要去县医院接受根治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可唐小米看上去情绪并不是很高涨。
“陆老师，宋老师，那我和外婆先走了。回头见。”还没等我深入问问情况，唐小米就匆匆和我们告别。
“小米，我还借了外婆的衣服呢！”宋昕妤提醒唐小米。
“宋老师，你到时候放到学校，我回去拿。”唐小米似乎不想和我们多聊，说完这句话后，拉着她外婆逃一样地跑出镇医院。
我和宋昕妤都觉得很奇怪，不过我们还有自己的正事要办，所以也就没有追上去。
待唐小米和她外婆走远后，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护士突然跟我们搭话。
“那个孩子真是个可怜娃。刚办出院的时候，拿了一堆零钱过来，最后一数还欠两块钱。她都快哭了。”护士说。
我和宋昕妤都皱起了眉头。
“那她后来结清了吗？要是没有结清，我帮她结。”我对护士说。
“放心吧，我已经帮她垫上了。她家的情况全医院上下都知道，大家也都想帮她。只是镇医院实在没有能力。唉，她真可怜，她外婆要是不赶快手术，可能以后她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生活了。”
听了护士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去了县医院，应该能治好吧？我听说不是良性的吗？”我忍不住进一步打听。
“哪是什么良性？都已经中晚期了……要是现在去大医院手术，效果好的话也就能多活个两三年，这病五年存活率很低的。不过以那孩子家里的情况，也不可能去市里的大医院，就算在县医院治，她家恐怕也支付不起手术费。我们院本来凑了五千块钱，可那孩子死活不肯收。唉，真倔强。”
我心里越发沉重，看了一眼身边的宋昕妤，她也是一副表情凝重的模样。
就在我看向宋昕妤的时候，她也看向了我。彼此眼神交汇的瞬间，我们都了然和对方的想法不谋而合。
很快，我们退了号，朝镇医院外面追了出去。
外面依然在下雨，唐小米和她外婆撑着同一把伞，并没有走出太远。我和宋昕妤没跑几步路就追上了她们。
“陆老师，你们怎么又出来了？”看到我们后，唐小米疑惑地问。
“欸……哦……””我本来想直白地说出想帮助她和她外婆，但看到唐小米清澈又带着倔强的眼神，想到刚才护士的话，就没敢说出口。
还好宋昕妤脑子转的快。
“小米，我本来想来镇医院看皮肤，可刚前台说，我这是罕见病，镇上治不了，恐怕得去县医院，甚至搞不好只有去市里才能看。”宋昕妤说。
我立即会意，打配合道：“对了，我们包了个车去县中心医院，反正有四个位置，我和你宋老师两个人也是坐，加上你们也是坐，不然一起吧。”
唐小米脸上仍有顾虑。
“小米，关键是我和你宋老师不是本地人，对县里也不熟。跟你们做个伴，我们也相互有个照应。”
在我的这通说辞下，唐小米总算是同意了。
自然我根本没来得及包车，为了圆谎，又为了不耽误太久以免唐小米起疑，我急中生智，用打车软件叫了个车。结果这趟下来车费花了三百多，并且好像还被唐小米发现了。
“陆老师，回头等我赚了钱，一定把车费给您还上。”到县城中心医院后，唐小米一下车就认真地向我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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