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婧的橙汁还没喝完，顾司礼就快步走了出来。
她连忙放下饮料，笑着迎上前：“顾总，您和范博士聊完了？”
顾司礼看了他一眼。
目光冰冷，又带着些许厌烦。
甚至根本没理会葛婧，径直离开。
葛婧停在原地，一下就猜出，师姐和顾司礼的谈话并不愉快。
连带着自己，也受了无妄之灾。
可没办法。
直觉告诉葛婧，师姐很重要。
哪怕她得罪了大人物，自己也不能有埋怨。
想到这里，葛婧叹了一口气，往包厢里走。
范倩倩恰好出来。
她脸色也不好看，眼睛盯着顾司礼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葛婧识相地没去追问，只是说：“师姐，你和顾总，应该聊完了吧，咱们继续逛街？”
范倩倩收回目光，语气不冷不热：“嗯，逛街。”
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要忙起来了。
就像老板说的那样，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另一边。
顾司礼拿着花束，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云柠正蜷缩在座椅上。
刚才还睡得香甜的她，此刻却有些不安稳。
纤长睫毛在眼睑下不停的颤动，像折翼的蝴蝶。
阳光从车窗斜切而入，照在她有些发红的眼尾上。
顾司礼发现，云柠好像哭了。
他立刻伸手，帮女孩揩掉眼角的泪水。
可是下一秒，另一滴眼泪，又轻轻的落下来。
像阳光下破碎的光斑。
“云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顾司礼担心不已，轻轻的推了推云柠。
可女孩依旧沉浸在梦中，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
梦里的云柠，正身处巨大的婚礼现场。
水晶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白色的玫瑰花，错落有致的摆在场地的每个角落。
亲朋好友全都在侧，处处透露着温馨甜蜜的气氛。
而云柠一袭曳地婚纱，美的不可方物。
她捧着铃兰花，一步一步地走向红毯尽头的顾司礼。
男人穿着和婚纱同色系的白色西装，袖口绣着并蒂莲花纹样，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看着越来越近的顾司礼，云柠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幸福填满。
她终于……，成为顾司礼的新娘了。
可就在这时，刚刚还微笑的顾司礼，突然痛苦的捂住胸口，吐了一口黑色的血。
“怎么回事？”
云柠吓了一跳，丢掉手中的捧花，连忙伸手去扶顾司礼。
可是，他吐的血更多了。
冒着热气的红色液体，粘在她的手心，手背，胸口，还有婚纱的裙摆上。
那样的刺目。
云柠吓坏了，连忙转身，向周围的朋友亲人求助。
却猛然发现，笑意盈盈的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架又一架的白色骷髅。
头骨上空洞洞的眼窝，正死死的盯着顾司礼，透着浓浓的黑意。
云柠怕的发抖，却仍然张开双臂，将顾司礼护在身后。
可一转头，顾司礼变得突然离她很远。
男人就那样躺在血泊中，一口又一口的吐着鲜血，绝望又无助的看着她。
就连周遭的事物，也在急剧的恶化。
白色的玫瑰花瓣被血染红，像一条长长的血河。
优美的婚礼进行曲，扭曲成一阵又一阵令人心惊的丧钟。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不，不要！”
睡梦中的云柠，猛得睁开眼睛。
进入眼帘的，是顾司礼那张关心的脸。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顾司礼的怀里，放声痛哭。
顾司礼轻拍着云柠的后背：“做噩梦了吗？别哭，我在呢，梦里的都是假的。”
“我……”
云柠张张嘴，喉咙里还带着被惊吓出来的血气。
她很想把梦中所有的场景，一股脑的说给顾司礼听。
可是梦中的场景太可怕了，哪怕单单只是说出来，就显得扫兴而晦气。
所以，云柠干脆避而不谈。
她只是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将手心放在男人的胸口上。
直到感受到男人温热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才渐渐止住哭声。
顾司礼笑着捏了捏云柠的耳垂，安慰道：“到底做了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
云柠摇摇头。
她趴在顾司礼的怀里，想起主治医生说的话，以及顾司礼身体的各项数据，心头忍不住染上几分阴霾。
“没什么就别想了。”
顾司礼也没有逼着云柠说出噩梦的内容。
他拿出花束，递到她的面前，“这是送你的花，喜欢吗？”
云柠看着面前漂亮的花，惊喜的笑出声：“你还会送花呢。”
“以前不会，现在会了。”
顾司礼看着云柠的眼睛，认真的承诺道，“以前我所有不会的，做不到的，以后，都会慢慢学，慢慢做到。”
“……”
情话入耳，云柠心间的褶皱，都被抚平了一般。
就连刚才做的噩梦，她都不再感到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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