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龙这话更是掀起轩然大波，不少族人都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手指着陈元龙，口中不断输出着怒骂。
而陈元龙不过是冷冷地看着周围这些人，转了一圈之后站定，就这样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双眼眯起，语气仍旧平淡，开口道，“陈家这是抱上哪门子大腿了？让你一个外房子也能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
陈元龙哈哈一笑对着老夫人拱手后说道，“无非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老夫人不必介怀，今晚我过来只是为了清账罢了，取了钱我便走了。”
柳凌森看着场上的一切，呼吸都不免有些急促，看着一旁的父母亲已经站起身来，虽然口中的谴责已经停下了，但是胸膛仍旧不断起伏着。
姐姐柳颖则是坐在原位，低垂着头，双手抓住裤子，默不作声。
柳凌森能够隐约在灯光的映衬下看到，姐姐的泪珠正在不断地滴落，砸在她的手背上。
“老七，怎么说？”张凌清凑过身子来，“如果咱们现在动手，说不定计划就得推迟了，不过我支持你，大不了给家族写一封信，就说晚些再回去。”
柳凌森摇了摇头，“等师兄弟们到了王都咱们再走吧。”随后，他伏过身子与张凌清耳语了几句。
张凌清听完了之后点了点头，拍了拍张灵之的手臂，两人悄然离座，离开了祠堂。
“老夫人，已经算清了，加上利息一共是五百三十七万两白银。”顾先生算清了所有的欠条之后，走到了老夫人身边轻声说道。
“好，算清了就去库房清点清楚，一半黄金一半白银，给陈家拉过去。”老夫人倒是没有压低声音，反而声音洪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清。
“是。”顾先生领命，离开了祠堂。
老夫人看向陈元龙，“钱已经算清楚了，稍后便会拉到陈家去，我的名声应该还算好用吧？”
“老夫人的做派晚辈自然知晓，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这些欠条我便不带走了，相信老夫人不至于不认账。”陈元龙脸上带着笑，对着老夫人再次拱手。
老夫人已经不想看他了，朝着他挥了挥手，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柳龙今日犯下大错，亏空四百万两白银，外借五百余万两白银，令家族白白折损近千万两。”老夫人自己拄着拐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甚至推开了柳凤的搀扶，一步步从席位上走到柳龙面前，“念在你是我亲生儿子的份上，你的亏空我会补上，但是你今后就不再是我柳家的人了。”
柳龙脸上满是惊恐，抬起头来看着老夫人，口中喃喃不清着说些什么。
老夫人搀扶着拐杖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柳龙的脸庞，“我儿今后一定记得好生做人。”
然后，慢慢再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来人，拖下去。”
柳龙的夫人王氏和两个女儿此时赶紧从座位上跑出来，想要求情，但是王氏刚要跪下的时候却看到了柳凤对着自己微微摇头。
于是，她硬生生抑制住了自己跪下的行动，拉着两个女儿站在一旁，脸上的眼泪也止不住。
到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被下人拉住的柳龙一同，离开了祠堂。
“虎儿，”老夫人转过身去，没有看柳龙被拉走的场面，而是淡然开口。
“儿子在。”柳虎方才经过这般大怒大悲，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妻子赵宁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才赶紧开口回应道。
“今天开始，你先跟着你姐姐好好学习怎么打理家族的生意，先不要想这么多，你哥的下场你也能看得到，你可知晓？”老夫人同样没有转过身来看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就这样背对着他开口嘱咐道。
柳虎仍旧有些懵，好一会之后才回答道，“儿子知晓了，还请娘放心。”
老夫人点点头，“今天的年夜宴发生了太多事情，各脉都下去休息吧，关于柳龙的亏空，主脉会从自己的库房里面拿出来进行赔偿的。”
说完，老夫人缓缓地朝着祠堂之中走去。
“恭送老夫人。”
虽然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但是各脉的族人同样没有轻视这位在柳家主脉坐镇了几十年的老妇人，纷纷站起身来对着老夫人行礼。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真的是太多了，二牛，幸好你还能再躲一阵清净啊，”柳虎看着母亲离去，不禁有些感慨，于是想和儿子说上两句，可到了这时候才发现，柳凌森已经离座了，“二牛？二牛？”
就在柳虎轻声呼唤儿子小名的时候，柳凌森此时已经在一个房间之中将自己的衣服换好了。
身上的行李都放在了庄园别院里，小黑则是被他交给了姐姐柳颖，甚至柳凌森都没有带上自己的两杆枪，而是找张凌清借了一把备用剑。
柳凌森换了一件夜行衣，从房间之中慢慢朝着柳家外面而去，不一会便到了柳家宅子旁的一条巷子里。
“吱~啾”
柳凌森发出了两声怪异的声音。
“咕~啾”
不远处传来了回应，柳凌森直接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随后，他和张凌清汇合。
“老十呢？”柳凌森看到张凌清的第一时间便是直接开口问道。
“还跟着呢，留了记号，咱们直接过去就行了。”张凌清回答道，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这孙子可是真的得瑟，刚刚从柳家出来，就直接拿着钱朝青楼去了，跟他同行的好像还有几个人，互相都称呼表哥表弟的，想来应该也是陈家的人。”
柳凌森点了点头，“不管了，只要咱们的麻袋足够就行。”
张凌清嘿嘿一笑，朝着自己的后背拍了拍，发出‘砰砰’的闷声，“这种事情，你师兄我做得熟手，怎么可能不多带几个？”
柳凌森脸上同样露出笑容，“陈元龙这小子上次和他对了一下，也是有修为的，咱们等会得好好安排安排他才行，不然可就辜负了咱们这么晚跑出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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