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红春一惊,回肘就要向那人心口顶去,另一只手瞬间抽出腰后短匕。
但肘击被那人牢牢挡在手心,另一只抽出短刃的手也被瞬间扭在背后,一点动弹不得。
一手臂被折叠压在胸脯上,一手被扭在腰间。
剪红春眸光惊惶间却突然借着月光看清了面前那人的面目。
一面熟悉了不能再熟悉的白色面具。
“是你?!”剪红春眸子一亮,但瞬间便恼羞成怒,压声一挣,抽刀就要去砍李卯。
李卯无声躲避,如拆解幼儿攻击般打着哈欠。
两人喂招腾挪间,震得屋顶延伸出树枝发出簌簌声响,呼呼风声。
两个于庭院中亲昵之人疑惑抬头,不懂怎得今天晚上风这般大。
“好了,老友见面是你这样招待的?”李卯随手一握,便精准透过刀刃将两个手腕一起握在手中。
剪红春咬牙低喝一声:“给老娘放开!”
李卯又不奔着劫色,随手松开后,想去看看方才剪红春在打量些什么。
李卯不紧不慢,悄无声息踱步过去。
身后剪红春立在屋檐上吃痛揉着手腕,没好气痛骂李卯。
但骂骂咧咧半天发现根本没人听,扭头一看就发现那天煞竟然已经猫在房檐往下张望。
“欸!你别...”
剪红春张张嘴话没说完,却突然发现话说完也没了用,只能懊恼一跺脚,勾了勾耳畔发丝轻手轻脚走到李卯跟前。
上次裕和楼里这厮也不知是真认出来她还是假认出来她。
她也拿不准他究竟认没认出来底下那人就是她的夫君。
“卧槽....”
剪红春到了那儿,便听见这天煞懵逼如天雷轰顶般的感慨。
果然,跟她反应差不多。
剪红春掩嘴清咳两声,肩头撞了撞李卯道:“别看了,走人。”
“房檐有猫儿?”
“不晓得。”
庭院中两人抬头去看。
“走了!”剪红春脸色一紧,拉着李卯就往外窜。
起步蹬地发出一声巨响,但好在后面落步距离大,也不像是个人在屋顶上飞檐走壁。
李卯被剪红春拉着胳膊,双腿自主在动,双目失神嘴型不停重复wc两个字。
剪红春往旁边一看,没好气一拍李卯头顶:“好了,大周又不是没有过断袖之癖,就这般让你天煞震惊?”
“怎么反应比我还大。”剪红春翻了个白眼小声补充一句。
凉风灌进领口,李卯打了个寒颤回神,只觉心间一片难以置信,甚至可以说的上悚然。
你跟我说,二叔他!
二叔他!
二叔他好男色!
这一消息对他而言,完全不亚于宋律知道他的好贤弟跟他媳妇他妈有染一事!
呸!两事!
李卯虚脱似的瘫在剪红春肩头,迟迟不敢相信。
那人虽然面庞白皙阴柔美,可不难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是个男的!
怎就龙阳之好这般多!
二叔是,太子也有很大概率!
怨不得二叔那一房一直没有子嗣。
李卯有亿点不想说话。
直到被剪红春带到了一处乌漆嘛黑的巷子里,才靠墙滑蹲而下。
剪红春双手叉腰,轻咦一声纳了闷。
老娘都没那么伤心,你怎么在这儿装深沉上了?
难不成这人以前没见过断袖?
而且话说回来。
剪红春摸着下巴,紧锁眉头盯着眼前那白衣身影。
“天煞,我是不是在那儿听过你的声音?”
李卯目光空洞,浑身无力将栽倒的脑袋摇回来,有气无力道:“废话,以前好歹也在一块儿钻过草垛,这么快你就忘了?”
“你!”剪红春一站直身子,那纤细腰肢伴着高挑双腿便瞬间夺目起来。
“我说的是除了那几次,在平常...”
剪红春看着天煞那萎靡模样,绝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算了,我不跟你贫。”
剪红春摇摇头等了片刻,发现这人还不起来。
哪有半点方才跟她过招时那虎虎生威,意气风发的模样。
剪红春踢了李卯小腿一脚,两手一边一把短刃倒抵在腰间,语气缓和几分:“你没事吧?难不成你此前真没见过这种事儿?”
李卯欲哭无泪,但话又不能跟人挑明。
“听过,没见过。”李卯唉声叹气,拍拍屁股起身。
“我就是想着万一家里有长辈也是如此,该多让人吃惊。”
剪红春闻言忽而便安静下来。
原先没想到这一码事,若是真的让家中人知晓此事...
不说琼儿玉容怎么想,估计老爷子会先给他打个半死。
剪红春摇摇头不再多想,只是摸着胸口突然想起一事来:“天煞,你上次不是说要那个钥匙?”
“我跟你说过,若是再有重逢的时候,我便无偿送了你,你可还记着?”
李卯眸子一亮,激动之余也忘了男女之嫌,拉住剪红春的手就道:“此言当真?!”
剪红春那黑色面纱下的玉白面颊微红,一把挣开李卯的咸猪手,轻哼揉着手掌道:“本来对我也没用,想着与其丢掉不如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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