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禁止我出门的意思吗？”
话语落下，电话那头突然没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傅妄烬说：“也不是。”
言卿点头，没再继续深究：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最多五天，只少不多。”
傅妄烬顿了顿，
“可以打电话。如果打不通，别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言卿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异样的不安。
“你……要去哪里啊？”
她的语调不免染上了几分焦虑，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联系不上你，然后五天过了你也没回来……我该怎么办？白夜会跟你一起吗？”
傅妄烬似乎被她逗笑了，语调戏谑：
“嗯……我要回不来，你别跟那宁恪跑了就成。”
“给我守三年寡再说。”
他的嗓音依旧低磁动听，甚至因为其中蕴含的笑意，听起来格外撩人。
言卿却僵在了原地。
宁恪……
她从未想过，这个名字会从傅妄烬嘴里吐出来。
一股战栗顺着脊柱爬了上去，言卿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傅妄烬后来说了些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直到电话挂断，言卿还愣在原地。
直到琥珀用脑袋顶了顶她，才回过神来。
“言卿姐？”
嘉嘉看她脸色发白，也凑过来，
“怎么了？”
“没事。”
言卿咽了口唾沫，努力保持表情正常，
“嘉嘉，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我继续给你讲题。”
……
晚餐，言卿食不知味。
她的心已经彻底被搅乱了。
宁恪的存在，就像一层窗户纸；
但她没想到，傅妄烬会突然把窗户纸捅破，把她打得措手不及。
“……你别跟宁恪跑了就成。”
男人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却像是某种温柔的敲打。
言卿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脑海里渐渐有了对策。
宁恪，是专门来找她的。
既然如此，不如就不联系他，也不露面……不给他任何行动的机会。
只要他不行动，是不是就不会有危险？
或许，时间一长，他自己就放弃了？
言卿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言卿姐，你还OK吗？”
嘉嘉担心地看着她，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请管家叔叔联系萧医生？”
“啊，不用。”言卿笑了笑，“我好像有点着凉了，喝碗热汤就行。”
看她状态不好，讲题的事只好告一段落。
厨房煮了姜茶，口感没那么辣，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言卿喝了半杯，很早就躺下了。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房间。
可是哭泣的小女孩不见了。
停电了，一片漆黑。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一股铁锈味混着潮湿的空气传过来。
似曾相识的恐惧和焦虑，宛如一只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随着心脏暴跳，言卿在黑暗中猛然睁眼。
窗外传来雨声。
她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竟然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言卿明白，她想哥哥了。
还有爸爸妈妈。
或许还有……傅妄烬。
“咔！”
卧室门突然开了，言卿被吓了一跳。
门外光线昏暗。
伴随着“嗷呜”一声，琥珀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固执地将下巴搁在言卿手边。
“你都学会开门了，嗯？”
言卿破涕为笑，伸手摸了摸琥珀的脑袋，
“也是，琥珀是聪明小狗，一定早就学会了。”
不过……琥珀好像已经不算小狗了。
可是，它比起自己，不还小着十多岁吗？
言卿认同地点点头——她说是小狗就是小狗。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虽然知道琥珀不会回答，她还是想说话。
似乎发出点儿声音，会让人舒服一些。
“被雨吵醒了？还是做梦了？”
琥珀不吭声，还是用脑袋蹭她。
“没吃饱？”
琥珀：“……”
“乖啦。我不想下床。”
言卿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天就快亮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她感觉自己有点像在哄孩子。
有点像在哄琥珀，又像是在宽慰自己。
不知自言自语了多久，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是许多。
“言小姐，我不知道琥珀跑到这里来了。抱歉。”
他的语气淡淡，面容隐匿在暗影中，
“打扰您睡觉了，我这就带它回去。”
“不用了。”言卿摇摇头，“让它待在这儿吧。”
许多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
言卿没怎么在意，只是看着琥珀乌溜溜的眼睛，又觉得有些困了。
等她阖上眼、歪着脑袋睡着，琥珀也放心地侧躺下来，发出细微的鼾声。
……
嘉嘉住在一个小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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