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自己说谎么?
艾伦思索着扫墓老人的话,的确,在这位老人的眼中的真相当然是这样:她就像一台钢琴,诞生在一个所有人的手都被砍掉的国家,东窗事发的最后一晚,艾伦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她的眼睛,如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明知是毒酒也当做甘泉喝下,柏德对他珍重地说道,“明天见,亲爱的艾伦。”而他寄希望于芝奥莉娅就这么按照自己任性的心意继续玩弄下去,继续玩弄男人的心思,迟早有一天某个男性的怒火会将她彻底粉碎,让她如坠深渊,他平静地擦去肩膀上的汗水,“老天看着你,你早晚会尝到滥情的恶果的,油嘴滑舌的渣女。”
“啊,我感到很难过,艾伦,在你眼中,你认为我是玩弄你嘛?你把我对你做的视作这么大的恶行吗?不过,在我看来,这世界上玩弄女性的男性多了去了,如果我会因为滥情被某个男性的怒火毁灭的话,那世界上的男人早就被女人的怒火杀得一干二净了不是吗?我只不过是把你请来当女人体验一下,让你感受我为了用生育和卡尔绑定在一起,所承受的一切罢了,就这样就屈辱得不行了吗?”柏德靠近他,将自己细弱的脖子贴在艾伦爆起青筋的手背;她微笑了,她的牙齿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排列整齐的钢琴白键,但不是那种崭新发亮的,而是老式钢琴经年累月被指尖抚过、染上象牙光泽的那种白,“要知道面对如何刁钻刻薄的问题都能应对自如,微笑面对,是复仇者必备的素质,来,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用力掐下去,直到我断气为止,亲爱的你可以大胆尝试,如果你真的恨我,为什么不认为那个最终毁灭我,破碎我的人是你呢?”
艾伦是不承认在这段关系里他对柏德是有爱存在的,虐待在精神上主导了一切,如果有那也只是斯德哥尔摩的幻觉——如果不美化凌迟自己的人,必然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但他的确从柏德这里学到许多他不屑于看一眼的知识,包括人真正的死亡是被社会所遗忘,人创造的一切都在社会上消失时,这个人才真正死了,就像贝尔蒙特,悄无声息地被遗忘,默默地死去。
而依照这个理论,柏德不仅没有死,生命力还像活着那样,狂风暴雨地地笼罩着万马齐喑的世界,让世界和撞上冰山的轮船一样,正在缓缓地陷入黑暗。
在温其玉拼命要保护的文件里,艾伦看到了另一个让他十分在意的东西——关于对信仰序神路西斐尔的民众的言谈记录,这条牢牢地吸引了他的视线;在看完这几页内容后,聪明如艾伦,心中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大概率就是真相,但他甚至连念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这真相,会扼住楚斩雨的喉咙,扼住一个自认为在为人类而战的勇士的喉咙——楚斩雨,费因的人生已经过于惨白,不需要再往上涂抹悲剧的颜料。
离开柏德的墓,艾伦上了辆公交,在克里西斯纵揽全局的操控下,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有付钱坐的霸王车。
他看向窗外天幕系统捏造的蓝天,伴着身边的小女孩唱的歌,“只要有蓝天,风就能移动时间,只要有勇气,梦想就一定能够实现,充满着眼泪,嘿嘿,奔跑出来,红色地平线的彼岸,有着明天……”很快到了科研部附近,这个原身是药物局,因为柏德的死亡而军事化色彩骤然浓厚的军队分部,以及培育中心,是整个火星基地的心脏,前些日子众人齐心协力打败的第三支配者“蝴蝶”残留下的核心就放在这里,艾伦对这东西很感兴趣,因为他通过权限已经知晓“人之巅”和“蝴蝶”不过是实验室里的产物,可是为什么自己在现有的资料档案库中,怎么也找不到相关的实验记录?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关于“蝴蝶”和第四支配者的研究被抹去了,而且被抹去得如此彻底。
这引发了艾伦的好奇。
在他和克里西斯接管最高权限的时候,就连现在威廉·摩根索并不是柏德的孙子,而是柏德的亲生儿子,这对父子都叫威廉,威廉杀自己儿子小威廉取而代之这种狗血的惊天大瓜,和威廉的夫人的真实身份艾伦都一清二楚了,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机密的呢?就算是机密文件,也是上个锁封存的事,在后信息时代,不可能做到不留痕。
注意到“蝴蝶”和“人之巅”的异样后,艾伦决定去看看第三支配者的这个核心长什么样;他在科研部附近下了车,科研部因为人之巅搞出来的动静,应该说是楚斩雨搞出来的动静,建筑群有所破损,人员伤亡略惨重,但是这不影响见惯了大世面的科研部人员抗议扩招陈伯钦提出的计划,艾伦去的时候看到威廉正在美名其曰竞选,正在演讲,艾伦来者便是客,在一旁听了一下,发现这是柏德的竞选稿备用方案,他在她卧室里偶然看到的,还是锁起来的,很显然确实只有身为儿子的威廉可以接触到,但是柏德的儿子能够接触到她专门为和情人玩乐设置的卧室,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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