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婷芳打电话过来就是跟盛书砚诉苦，她觉得自己这一次肯定没什么希望了。
不过，虽然说自己没什么希望，但关婷芳也没有很沮丧的感觉。说得苦巴巴的，声音里听起来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相反的，可能是因为考试结束，关婷芳觉得终于有一块大石头能落下去，反而还变得轻松了不少。
盛书砚听着关婷芳轻快的语调，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你这么高兴，我还以为你考得有多好似的。我可没听出来你说你有多不高兴啊！”
关婷芳哼了一声，“不管成绩啦，现在我就想去玩。这段时间，我也很累的好吗？我特别想去下雪后的故宫看看，红墙白雪琉璃瓦，一定美极了。这几天就下雪了，你要不要明天一块儿出来玩？”
盛书砚想象着那画面，心中一动，“确实很美。”
她不是没见过下雪后的故宫，就像是一下回到了从前的那个紫禁城。
雪落下后像是给故宫披了一层白纱，宫殿的轮廓在雪中若隐若现，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诗意。
关婷芳听到盛书砚也有那个意思，顿时兴奋地说道：“对啊，还有那些宫灯，在雪的映衬下肯定更加古雅，仿佛带着岁月的故事。我们可以沿着长长的甬道漫步，脚下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盛书砚听着她生动的描绘，不禁向往起来，“那明天下雪的话，咱们就去。”
关婷芳：“好呀，一言为定。 明天我来找你？还是说，我们就在门口见？”
盛书砚：“不然，明天你也来我家吃饭？还有杨漫也会过来，我想桃子估计也想问问我们的考试情况，干脆也把桃子叫上，反正这段时间你们都在首都，没有出去表演。都很久没见面了，正好趁着这机会聚一聚。”
关婷芳当然没有任何异议，跟朋友聚会，能出去玩，她简直求之不得。
盛书砚在结束这个电话后，将明天一家三口的聚会，告诉了侯天河和张宏图，可能要变成一个大型聚会。
张宏图觉得家里人多，就很热闹，何况这些人都是来庆祝书砚阿姨考试的，他觉得很好。
侯天河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是多做几个人的饭菜而已，老婆喜欢就好。
只不过，等到第二天人到的时候，侯天河才知道，这还真不是一点点人的人。
来的人不仅仅是有杨漫，还有关婷芳和陶平安，就连常导也来了，如今在首都结束了拍戏工作的陈爱菊也来了。
这些人都是昨晚上给自己打了电话，知道自己参加高考的人，今天干脆都来了盛书砚家里做客。
一下来这么多人，盛书砚和侯天河就没有在军区做席，而是回了自己买的那小院子。
陈爱菊来得最早，反正她剧组都已经杀青了，她工作也结束， 今天不仅仅是一大早就过来，甚至还拎着不少东西。
盛书砚见状，当即就说她太客气了，但是陈爱菊只是笑了笑，“这是什么客气？我是过来给你们展示一下我的手艺！”
盛书砚大惊，她请客可不是让朋友们过来做苦力的。
陈爱菊哈哈一笑，“放心吧，我就是想让你们尝一尝我的手艺。而且……”说到这里时，陈爱菊压低了声音，“书砚，你还记得我们才认识的时候吗？我说，其实我本来也没有很喜欢拍戏，但是当初是阴差阳错进了这个行业，后来也就是混口饭吃。然后，我们俩在常导剧组的时候，你不会做饭，就是让我来做饭。我当时就跟你说，我挺喜欢做饭的。你夸我手艺好……”
陈爱菊说到这里的时候，盛书砚就已经回过了味来。
她看向陈爱菊，眼睛亮晶晶的。盛书砚还记得自己当初劝陈爱菊说，让她去开个饭馆。
这件事情，在两年前看来，的确是不太可能。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街旁边的巷子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里面有不少来卖东西的小贩，这些跟那些千篇一律国营商店的单调模样截然不同。
街角处新开张了一家小小的裁缝店，门口摆着几块颜色鲜艳的布料，老板娘正热情地给几个姑娘介绍着款式。再往前走，有个大爷挑着担子在卖自家腌制的咸菜，旁边围了不少主妇讨价还价。
原来冷冷清清的小巷子里，如今也冒出好几家小吃摊。阵阵香味飘散在空中，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孩子们攥着几分钱，欢快地跑到冰棍儿箱前买冰棒吃。
从前这些是要被抓起来，这种投机倒把是要被狠狠重罚的。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偷偷出来做点小本买卖，已经没有从前那么风声鹤唳。
大家谈论的话题也多围绕着谁谁打算做点啥小买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积极向上、充满希望的气息，仿佛一股春风吹进了脚下的这片土地。
陈爱菊也是关注到上面似乎对这方面放宽了不少，所以，最近有些蠢蠢欲动。
但是，她还是想要先来问问盛书砚。
盛书砚：“我觉得可以，但是先不要大张旗鼓的。我们都能感觉到上头的风向在变，在松口，但是没有明确的文件下来之前，我想，就算是这事儿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也还是先比较低调点儿好。就算是市场巷子里的早餐铺子，今天早上我跟老侯一起去的时候，人家就推着一个小推车。就算是有人举报，也能跑得快。依我看，你先不要弄什么店面的，这不就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吗？”
陈爱菊觉得盛书砚说的有道理，万一真的有人举报较真起来，在没有明确文件之前，她的确是很容易吃亏。
“那书砚，你觉得我在什么地方做生意比较好？”陈爱菊那样子，明显跃跃欲试。
盛书砚：“其实，现在大多数人，还是习惯在自己家里做饭。”
毕竟，现在有钱在外面“下馆子”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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