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控制。”裘力又喝了口水，回答邱朗朗，“一是盛山没有自己的矿源，所有的原料依赖采购，要控制违约风险；第二，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筐里，劲霸虽然是行业巨头，但不意味着它自身不存在任何生产、金融或人员变动的风险，三到四个稳定客户对于现阶段的盛山最为理想；第三，锂期货这一年价格变动很大，但基本保持波动向上，而合约量内的价格是不能变动的，手头有余粮才能随时兑现。”
裘力讲得耐心，邱朗朗听得很认真，他就裘力提及的三点又延伸出很多问题，裘力一一解答。
听到最后，邱朗朗呼出口气，枕在自己膝盖上歪头看着裘力，眼神里是浓浓的倾慕：“哥，你好强啊！”
裘力牵牵嘴角，摘掉眼罩，低头用掌心压了压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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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邱朗朗跪行到裘力身后，十指穿过他的头发，一下下轻轻按压：“很累吧？”
他的力还不到三十岁，同时运转两家企业，其中一家还是新创。
裘力几乎每天都在工作，没有任何私人的休闲娱乐，有时候邱朗朗只是看着，都替他感到疲惫。
赚了钱，可根本没有时间花。
“慢慢来，别这么辛苦。”邱朗朗道。
裘力沉默着，闭着眼微微后仰，像是很享受被触摸揉压的感觉。良久，他说：“盛山是山哥留下来的，他的理想...... 我要替他一步一步去实现。”
邱朗朗的手僵在半空。
一时间，愧疚、悔恨、感动、心疼......各种情绪交叠冲撞，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
下一秒，他跌坐，一把从后面抱住裘力的腰，脸紧紧埋在他的肩胛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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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力身子一震，微微偏头，轻声问：“怎么了？”
邱朗朗在他背后蹭蹭鼻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 追你可太难了。”
裘力静了片刻，摇头失笑。
一定是觉得我在说着玩吧，邱朗朗心想。他正要再说点什么，裘力却先他一步开口：“朗朗。”
裘力唤他的嗓音又低又柔，声音顺着耳朵和脊背传递过来，邱朗朗抖了抖，心里钻出股酸酸麻麻的感觉，下意识地回应：“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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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谈过恋爱，”裘力说得很慢，像是在艰难措辞，“和你在一起时，我感到......放松，但是——”
邱朗朗一把捂住裘力的嘴：“没有‘但是’！别‘但是’！”半晌，他伏在裘力肩上，小声喊，“裘力哥。”
裘力依旧从鼻腔里低低“嗯”了声。
邱朗朗心一下就软塌塌的：“我和你说过，喜欢你是我的事，我每天都觉得特别开心，真的。你就当我没告白过，当我只是个暗恋者，就......顺其自然，让时间自己去慢慢找答案......好不好？”
邱朗朗不知道裘力要说什么，但“但是”后边无疑是个转折，他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陪在裘力身边。
不可以。
这一次，就算死皮赖脸，他也要守着这个人，守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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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朗不松手，裘力也不动，就这么胸贴背地安静抱着，直到裘力的电话铃声猝然响起。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是郭克己。
邱朗朗终于松开胳膊，裘力按下免提，郭克己有点兴奋的声音传出来：“裘总，提到车了，临时车牌已经办好，傍晚前可以回到西胜。”
“哇！”邱朗朗探身向前够过电话，笑着说，“郭郭你发个照片我看看。”
郭克己也在那边笑，说：“和网上的照片没区别啊。”
“嘿嘿，”邱朗朗傻笑，忽然灵机一动，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郭郭你回头直接开到国太行吗？我和裘总在这边......加班。”他偷偷瞄裘力一眼的侧脸。
“行啊，”郭克己爽快道，“接你们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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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房间里恢复安静，但不再像刚才那么凝滞。邱朗朗站起来，揉揉发僵的膝盖，裘力忽然偏头，挑眉问：“加班？”
“......啊，”邱朗朗揉了下鼻子，站直了笑着反问，“不然呢？约会吗？”
反正他是铁了心，实力不够脸皮凑。
裘力的脸皮显然没他厚，避开他的目光侧身站起来，耳根染上一抹不易觉察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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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叮”一声，屏幕上晴天娃娃发来：【裘大力，吃瓜不？】
邱朗朗一愣，想也没想，立刻回：【吃！吃！】
晴天：【。。。】
晴天：【邱朗朗你干嘛总拿着我小哥手机？！】
邱朗朗吐了下舌头，回身去找自己的电话，正要发个表情过去，裘雨晴已经发来一大段；【今天抢亲那个男生姓郑，罗静的大学同学，听意思已经和罗静谈了得有七八年了，都谈婚论嫁了，不知怎么被裘耀祖截和了！】
【也是西胜海关的，是罗静她爸的手下，这回估计饭碗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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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字打得飞快，邱朗朗担心裘耀祖犯浑，抢着问：“他现在人呢？”
【走了啊，还能怎么着，罗静也是个狠的，一脸平静麻木，让他走，说对他早就没感情了，他要是还念一点情分，就不要来破坏她的婚姻。】
邱朗朗走回到裘力身边，让他能看见屏幕。
朗朗：【你哥有点惨......】
结婚第一天就被绿，搁谁心里都够窝火的。
晴天：【是有点没脸，可比起脸，裘大傻子更在乎钱，反正我不相信他娶厅长的女儿是为了“人”，自作自受！】
邱朗朗皱眉，想了想，他问：【你爸后来没又揍他吧？】
屏幕上方时不时显示“正在输入”，但好久都没消息过来，邱朗朗和裘力对视一眼，抿紧了唇。
良久，裘雨晴发来一条长消息，但只一瞬，这条消息又被她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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