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一定要为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孩子报仇。”
这是张大牛的遗言。
水渠失修，又没有雨水，庄稼地里当然就没有收成。
哪怕自己和家人很努力地去耕作，去除草也是无济于事。
但是税收却一点也不能减少，不仅没有减少还加倍了。
在缴纳了一次给光明帝国的税收，再缴纳了一次建州精灵的税收，他们甚至于过冬的口粮也没有了。
男人身上已经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了，女人和孩子则都是面黄肌瘦，不成人形。
精灵从交不出粮食的家庭中，把女人和孩子抢走，然后卖给蒙古兽人。
即使交出了粮食，也是无济于事。
野猪皮同样无法对抗天灾，他决心在人类因为饥饿而反抗前，直接进行屠杀，没有存粮的人类都要死。
这就是亡国奴的下场。
张大牛不想死，但是更不想当亡国奴，不想让广宁城中的居民，经历那可怕的命运。
所以在生死抉择时，他选择了死。
“..............”
一阵悠远的声音在整个位面回荡，没有人能够听清其中的含义。
这并不包括伽利雷，精金龙知道，这是一声叹息。
当一整个位面上，最后一个虔诚的牧师死去时，强大尊贵如炎黄之龙，也不由发出了一身叹息。
但是祂也仅仅是叹息了一刻而已，炎黄之龙也许是神明中感情比较丰富的一个，但是祂投入关注和神力，绝不是仅仅为了悼念死者。
大汪牺牲，李世忠牺牲，张大牛牺牲，炎黄之龙分散的神力被聚集到了一起，到了伽利雷的身上。
张大牛死是自我牺牲，这个虔诚的祭祀不仅仅是为了凝聚了分散的神力而自杀，他同时为炎黄之龙打开了通道，让祂能投入更多神力。
他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让炎黄之龙的意志清晰地传递了出去。
不再是仅有牧师能听到，每个在广宁城中的人类，都能大致明白他们的祖先在问的问题了。
人流汇聚到了各个祠堂，人人都有微微的犹豫。
“我愿意。”
但是很快就有人做出了决定，大部分是颤巍巍的老者，首先开口回答了问题。
“我愿意。”
然后是那些不是独子的人回答了问题，他们往往还会对自己的兄弟或者姐妹喊一句：“好好照顾老娘。”
大部分老人在回答了问题后，都立刻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地熄灭了，那些年轻人则不一定，有的人立刻变得满头白发，有的皮肤枯萎，当然也有人同样立刻倒下了。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回答的人越来越多，答案也开始变化。
“我们愿意。”
“我们愿意。”
”我们愿意。”
人性是自私的，即使血脉相通，大多数时候也因为各种利益而纷争。
但是现在，我们愿意为了别人而死。
唯有共同的恐惧才能打造出“我们”，面对被精灵屠杀和奴役的命运，“我们”怎么能不团结在一起呢？
和谁团结，和同样会被精灵屠杀和奴役的人团结，谁是“我们”，会被精灵屠杀和奴役的就是“我们”。
在精灵的威胁下，回答的人们越来越多，滚滚的洪流最终凝聚起来。
“该死的....................”耶里梅斯已经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神力了。
“韩初命，快帮我！”意识到危机的不止是传道法师一个，岳托胸口的无形魔犬正在撕咬他的胸口，这是阿斯摩蒂尔斯在报警，“我给你十万人类奴隶，让你做副汗！”
“还有什么绝招给我使出来，否则你这个叛徒一定会被抓去炎黄之龙祭坛，在一场祭祀中被大卸八块。”跟随着他的那个精灵护卫也在大吼。
耶里梅斯犹豫了一秒钟，然后摇了摇头。
那个精灵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把匕首忽然从他的喉咙上钻了出来。
伊涅斯塔杀了他，这个前途远大的法师，同样也是一个不错的游荡者，当然他之所以能杀死这个精灵，还是因为这个精灵面对危机太激动，以至于大意了。
耶里梅斯一点也不激动，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伊涅斯塔，对他也摇了摇头：“年轻人，你可以有远大的前途，耐心地为密斯特拉苏丹和我效劳三十年，你会有权力和地位的。”
“三十年实在有太多变数了。”伊涅斯塔却等不了那么久了，耶里梅斯刚刚选择不支援岳托，而是逃跑的行为，让他无法再压制自己了，“尊敬的传道法师，我要向你挑战。”
................
无数人贡献出的生命，顺着壕沟中的鲜血汇聚到了伽利雷的身上。
这些力量并没有治疗他的伤势，而是全部凝聚到了他的胸腹。
一个崭新的力量正在形成。
伽利雷一直知道，这具精金龙的身体并不完美，因为他没有龙类最强大的能力，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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