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被陆无涯的话语吸引了注意，暂时放弃了最后一针。
陆无涯保住了自己的裤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莫易沉吟片刻，提高了音量：“无涯说医院里有人想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求调看监控。”
她有心把事情闹大，逼着院长和陆恒帮她查。
院长刚刚才损失了百万级的医疗费用，一听竟然还出了医疗事故，第一时间就想着先息事宁人。
“别着急，这位小姐，医院里头不要这样大声，而且你这样说话影响也不好。”
莫易针锋相对：“院长，在你们医院出了这样的事情，先调查清楚再说对病人的影响吧。”
院长面沉如墨，他调看了陆无涯的病历，对莫易解释：“陆少他每个月都会过来定点体检的，我们医院长期接待的病人患者在社会上都有比较高的名望和财富，安全不用担心。”
“至于陆少这次的事情，我希望您能理解，陆少他的精神状况并不稳定，被迫害妄想本来就是精神分裂的典型症状之一。”
院长的意思很明显，陆无涯是个疯子，他说的话可不能相信。
院长没有对莫易过多解释，反而转身去安抚安奶奶和陆恒的情绪。
他的态度很明确，这件事情就是陆无涯的幻想，不会调用监控，更不需要展开调查。
莫易并不想就此罢休，她对陆恒分析：“刚才我们一来，无涯的病情确实严重了。你对下毒的人也一定有所猜想，现在如果不查，可是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陆恒既然敢带她来医院，那下毒的人应当不会是陆恒这一派，更有可能是要把陆无涯留在医院的陆通那派人。
陆通和陆恒斗的像乌眼鸡，如果在这时拿住了陆通的把柄，陆恒甚至可以争取到陆无涯的监护权。
可是莫易低估了陆恒对家族脸面的看重程度。
莫易从小独自摸爬滚打，怎么知道在名门望族里，家族的名声决定了他们自己的名声甚至财富呢？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天使投资人站在眼前，认识众多豪门的院长就在身边，陆恒不能将陆家内部的那些丑事暴露，反而他越怀疑是陆通所为，就越不能现在调查。
陆恒哈哈一笑，满脸关切：“小易啊，我知道你难过，但是无涯的病情你也清楚的，他这个病确实会出现妄想。”
下毒的人可能就在身边，那人可能还没逃出医院，却没有人愿意调查。
莫易还欲开口，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她扭头看去，发现牵着她的是陆无涯。
陆无涯似乎对眼前的状况习以为常，他没争取什么，只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怪不得他第一时间只想回家，因为他知道没人会相信他。
被人当成疯子的感觉一定很糟糕，莫易心中想着，没人相信你，没人听你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平等的人。
莫易体会过那种感觉，当她只是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时，那些研究员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
她一时间不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轻轻地给了陆无涯一个拥抱。
在陆无涯耳边她轻声说：“我相信你说的，他们不查，我们自己查。”
借着拥抱的姿势挡住了摄像头，她一伸手抽走了病床旁贴着的护理人员名单。
她感到陆无涯浑身一僵，连忙松开他只看到他的面色十分古怪。
“怎么了？”
陆无涯藏住了自己的神色：“没、没什么。”
病房外的安奶奶被小两口的温情互动感动，热泪盈眶：“哦，苦命的鸳鸯，相爱的两个人为何不能相守。”
院长搀扶着安奶奶，告诉她人家相守着呢，终于将她送回病房里头。
在医院里出了这么多事，院长也急于送走这些麻烦，非常干脆地给陆无涯办理了出院手续。
陆无涯与莫易平安回到了秋思楼。
担心隔墙有耳，二人躲进了陆世明留下来的密室之中。
陆无涯将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莫易，提到了护士手中那管绿色玻璃瓶。
“绿色的安瓿瓶，没有其他特点，要不是护士太过慌张我根本不会注意到。”
莫易递过去一张纸，让陆无涯将自己记得的全都画下来。
“绘画可以唤起当时的具体回忆，你记得的全都画下来，病房装潢、护士本人和安瓿瓶一点也别遗漏。”
莫易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错误估计了陆无涯的绘画水平。
尤其是看到陆无涯画出的火柴小人之后……
“护士姐姐长这样？肩膀上的须须是什么？”莫易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幼儿园绘画水平。
陆无涯瞪了她一眼：“这是头发，塞进护士帽里的头发！”
“那这个安瓿瓶跟护士的脑袋一样大？”
“……我比例没弄对。”陆无涯咬了咬牙，扔下笔，“我不画了。”
莫易举着画安慰他：“别气啊，你这幅画还是有优点的，只是不太明显。比如……桌子腿画的很直，然后窗帘上的花纹很可爱。”
莫易玩笑着，突然注意到画上的安瓿瓶底部有一个“ω”。
欧米伽！
这是反复在莫易梦魇里出现在符号，她也正是循着这个符号来到了陆家。
“这是什么？”莫易指着ω问。
陆无涯以为莫易还在拿他打趣：“猫鼻子，可以了吧？”
“这个符号当真出现在了安瓿瓶上？”
莫易严肃的语气让陆无涯也正了正神色，他回忆道：“确实有这样的符号，我以为这只是终极医疗集团药品的一个批号。”
“终极……什么集团？”
“终极医疗集团，是国际上最大的医疗集团，他们拥有全球最好的医院，也研发最先进的药物。拉斯克皇家医院向来标榜自己全部都用这家公司的药。”
莫易将这个公司记在心里，伸手掏出从医院顺出来的值班表：“当务之急，我们得找到这个护士。”
陆无涯点头：“那个护士我知道，之前几次体检她都在，她的胸牌上写着安娜。这当然是假名，拉斯克医院的医护都用英文假名，她的中文名我也问过，叫做陈佳童。”
莫易翻遍了整张表，不论是安娜还是陈佳童，上面根本没有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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