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童向他们保证，只要弟弟没事，就会告诉他们自己知道的全部。
莫易让陆无涯开去了一家普通公立医院。
当然不仅是因为她有些犯懒，这只是其中一点点的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安全。
下午，公立医院，三甲，整个医院人山人海。
在这种地方，连数次试图自尽的司机也老实了很多，毕竟公众场合，死起来容易惊动警方，反而对他所在的组织不好。
“这种地方，不论他们背后是什么人都不好下手。”莫易解释。
陆无涯摸了摸下巴，认同道：“就算下了手，我们也好混入人群逃跑，不容易被牵连。”
陈佳童一惊，扶着弟弟默默靠近莫易，远离了陆无涯一些。
陈佳童弟弟是镇定使用过量，很快办理了入院手续。
但司机的情况就比较麻烦。
他命大，塞进嘴里的毛巾没有触发激发器的开关，除了下巴脱臼之外，还要取掉嵌入上颚的激发器。
“什么毛病啊？”医生见怪不怪，常规询问。
“医生，他自己把注射器含嘴里玩，扎进了他的……上巴。想取出来的时候发现下巴也脱臼了。而且他还有点自残倾向……”莫易争取说的通俗易懂一点。
医生抱臂看着他们：“那你该挂精神科啊。算了，先去做个ct，看看嘴巴里头扎进去多深吧。”
司机在医护们的重点关注下去做CT，莫易二人来住院部找陈佳童。
药物一点一点滴进了静脉，弟弟已经苏醒了过来。
陈佳童默默地坐在病床边，精疲力竭的模样。
莫易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说吧，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好在陆无涯毫无障碍。
陈佳童一开口先是道歉：“陆少，医院的事情真是抱歉。”
陆无涯否认：“你叫我什么？”
陈佳童苦笑一下：“你化了妆确实变了个模样，可我护理过你那么久，自然能认出你来。”
“你看着状态好多了，看来是他们被你骗了。”
“我隶属于终极医疗学会，你们一定听说过终极医疗集团吧？就是那家全球最有名的医疗集团。我们学会属于集团的一个分支，我们信奉的不是救死扶伤，我们信奉的是进化。”
“通过进化，鱼上了岸，猴子变成了人，可这么多年来人类仍然是人类，承受生老病死，没有快捷之路。人类已经太久没有进化了，如果自然界不让人类进化，我们就应该靠自己的双手主动创造，我们要找寻人类的终极之路。”
陆无涯神色嘲讽：“真是一群疯子。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实验对象。”
“什么实验？”陆无涯按耐住怒火。
陈佳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最底层的行医者，传达者给我药物让我注射我就注射，要我上传你的体检报告我就按期上传，其他的核心信息我也接触不到。”
“你们一共给我打了几针？”
“我只接受过一次任务，但是注射之后……你的反应极大，我没忍心打完。”
陆无涯冷笑两声，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干脆闭口不言。
莫易接着问：“你还认识其他学会的人吗？”
“我们都是单线联系，不过传达者是最忠诚的，他可能认识更多人。”
“那……你们学会是不是使用ω符号？”莫易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会把这个符号绣在衣服上或者药瓶子上？”
陈佳童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绿色的安瓿瓶。
“这个就是注射药剂的瓶子，我偷偷保存了下来……剩下的药水当时都被我弄在了地上。”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陈佳童脸色骤然失了血色，莫易走到窗口往外张望。
她第一时间望向ct室的走廊，那里没有人。
她又往上看，检查大楼的楼顶蹲着一个人，是司机，那名传达者。
在她目光触及传达者的一瞬间，他刚巧从楼顶落下。
是落下而非跳下，他没有跳跃的动作，更类似失去意识后滚落或被人推下。
在所有人看向掉落之人的时候，莫易死死盯着楼顶，果然她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探了探头，之后消失不见。
“有人把他推下去了，竟然这么嚣张。”
莫易转头对陆无涯和陈佳童说道。
陈佳童面如死灰，她腾地站了起来：“是处罚者，他们来了。”
“他们如果发现我们在一起，我们都得死。”
她将手上的绿色安瓿瓶塞给莫易。
“陆少，少夫人，我去引开他们，求你们行行好，给我弟弟一口饭留他一条命，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您二位的恩情。”
陆无涯站起来想走，他可不是什么烂好心的人，跟莫易逢场作戏就够了，犯不上帮别人养弟弟。
陈佳童显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她抱住莫易的腿祈求她：“少夫人，你们只要给他一口饭吃。他真的很乖，有力气还会做家务会做饭，我真的求你了。”
莫易单手将她扶了起来：“你要说实话，我才可能帮你。”
陈佳童咽了口口水，时间紧迫，她不得不开口：“我弟弟……他是基因缺陷。终极学会他们承诺过，我参与陆少的行动，会帮我弟弟治疗，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传达者给我药剂的时候，我偷听了他的电话，这药剂有治疗基因缺陷的作用。所以给陆少注射的时候，我偷偷藏了半瓶，本来打算给弟弟用。”
“那半瓶药剂在哪儿？”陆无涯问，这个答案他更相信。
“我弟弟……”陈佳童要一个承诺，“你们答应我养他。”
莫易吃住在陆家，她等陆无涯的表态，陆无涯没有犹豫，点头说了声“好”。
陈佳童松了一口气，她亲了亲弟弟的额头：“宝宝，你记住这个姐姐，她叫莫易，以后你跟着她，要听话知道吗？”
“剩下半瓶药剂我藏在了宝宝学校的冰箱里，他知道位置，可以带你们去取。”
陈佳童依依不舍地与弟弟道了别，挥泪冲出了房间。
这一离开，就再没有回来。
莫易看着她的背影神情复杂，她原本真的很同情陈佳童，可这女人却满口谎言。
她口口声声叫莫易少夫人，可莫易明明从未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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