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们儿啥工作啊！
工作时间在晚上，再结合他白天看到的装束，石凯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危险的猜想。
不行不行，嘴角的笑要憋不住了。
石凯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回复：好啊，明天上午九点，小区外面公交站。
眼看着信息发过去，石凯思考几秒，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借很多。
这下应该挺像的了，他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
扭头却发现陈青荷正侧着脸看他，不知看了多久。
就像兜头泼下一瓢冷水，石凯瞬间冷静下来，他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
“有点困了，睡吧。”
石凯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安然闭上眼睛。
原本他是想通过装睡回避监视，没想到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等再清醒的时候，耳侧静悄悄的。
万籁俱寂，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带动逐渐失衡的呼吸。
石凯有点不太敢睁眼睛，他有种奇怪的预感。
不能睁眼。
他正平躺在床上，被子从脖子盖到脚，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
在漫长的僵持中，石凯好几次想张开眼皮，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想起在育才中学的宿舍里贸贸然睁开眼那次，事实证明，半夜醒来最好假装没醒。
而且这次他孤身一人，没人能帮他。
正当石凯以为这种状态要一直维持到天亮时，他感知到身侧突然陷下去一块儿。
被子轻微掀动，然后又没了动静。
石凯心跳更加剧烈。
刚刚陈青荷不在床上，她在哪儿？
在床边？
陈青荷刚刚是不是一直盯着他，她现在突然有了行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破绽？
石凯一边想，掩藏在被子下的手掌缓慢屈起。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就是拼命吗？整得谁不敢似的。
他等下就放火，让整个小区都别想睡觉！
怀着这样的决心，石凯呼吸又平稳下来，甚至在期待陈青荷做点什么。
而此时——
“叩叩叩。”
敲门声！
石凯一惊，谁会现在这个时候敲门。
身侧又有了动静，陈青荷下床了！
卧室门口传来转动门锁的声音。
石凯大胆地睁开眼睛，漆黑的卧室里，陈青荷的背影正朝外走去。
因为下定了决心，他竟然不怎么怕，反而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谁啊？大半夜敲门，把我都吵醒了。”
随后光明正大坐起身，准备下床。
陈青荷似乎回头看了他一眼，继而往大门口走去。
石凯有些着急，头往床边一探，忽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鞋子正整整齐齐朝着床摆放！
明明他上床前鞋子甩得东一只西一只，难道陈青荷刚刚下床帮他摆了鞋子？
这时，外面传来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石凯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忙忙穿上鞋子跑到外面。
客厅里同样黑漆漆的，只从打开的大门后传来几分微弱的光，是楼道的声控灯。
正是借着这点光，石凯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来人——那个瘦弱女孩儿，蒲熠星的妹妹小嘉。
他下意识心虚地想退回卧室，那女孩却突然开口问话，声音细弱，却有种说不出的空灵。
“我在找我哥哥，你们看到了吗？”
小嘉虽然对着陈青荷问，低垂的眼睛却越过她，直直望到石凯身上。
陈青荷摇摇头，也回过头看石凯。
石凯一咬牙，假装在回想，问：
“是不是穿衬衫的，挺帅一个小伙子？中午还进出过小区。”
小嘉歪歪头，声音大了点。
“是，你知道他在哪儿？”
扯淡嘛，顺嘴的事，石凯上下嘴皮子一碰，锅就甩了出去。
“我今天中午送完外卖在小区门口看见了，他身边当时好像还有……貌似是两个人，一个壮实得很，一个高高瘦瘦。”
石凯停顿了一下，又在原地转了一圈，做足了思考的模样。
“他们三个一起走出小区，我看到好像是往右边去了，咋了，他一直没回来？”
在场两个女人都没说话，静静看着他。
反正都扯谎了，干脆装到底。
石凯神色顿时焦急起来，“他怕不是遇到不法分子了吧？我们家今天也进贼了！我们报警吧。”
他说得言之凿凿，陈青荷像是信了，反而安抚他。
“不着急报警，让她再找找。”
小嘉也开口：“谢谢，我再去别处问问。”
她丝毫没停留，转身离开。
陈青荷也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一路沉默地走进卧室。
石凯往床上一倒就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嘟囔着：“困死了。”
室内很快安静下来，再睁开眼睛就是第二天清晨了。
闹钟按时响起。
如昨天一般，陈青荷早就做好了早餐，嘱咐了一两句后又上班去了。
石凯一脸淡定地目送她远去，等到脚步声进入电梯，他把大门打开一条缝，瞄见电梯下行了，才火急火燎地拿出【烧焦的学生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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