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温头嘴角一颤,心疼得看了一眼被敲得叮当作响的玻璃瓶,咬着牙继续唱了下去。蔡斌在电视上听过老腔,老温头虽然没有那么高亢的嗓音,但是朴实浓郁的地方口音,历尽沧桑的面容和厚重地域历史的味道深深的吸引了他。一众镖师在他的感染下随声附和,借着酒意将几天来的疲惫一嗓子一嗓子的吼出去。
一曲唱罢,众人欢声喝彩,老温头也得意洋洋与众人一同喝酒吃肉好不快活。蔡斌几口白酒下肚,心情也是大好,学着电影里的腔调走到人群中间,双手一抱来了个罗圈揖:“老少爷们,今天我也现个丑,来个老家的调调。”一众镖师叫好不迭,等着欣赏,姜雨卓也来了兴致,他还没听说蔡斌的嗓音,莫非说这个家伙也有深藏不露的一面。
“正月里来是新年~~~”蔡斌一声开嗓,惊掉了众人的下巴,这嗓音?村里的驴都不敢这么叫啊!蔡斌喝的醉眼迷离,根本没注意到众人的反应,用力的大声继续唱:“大年初一头一天啊啊~~~!”老温头的徒弟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这家伙是在逗大家伙开心啊。“好!!哈哈!”由他开头,一众镖师也默契的喊起了好,刚开始还略显生硬,到后来那笑的叫一个真诚。
姜雨卓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蔡斌身边,一脚过去,扭屁股扭得正开心的蔡斌猛地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划了半个圈,不偏不倚坐在了一个空位上。“好噢~!”这个喝彩可是真心实意了,镖师怎么会不敬佩武人的手段呢?姜雨卓也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张嘴唱了起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别样红哎~~!”歌声一起,四下皆惊,这是华阴老腔的调门,这女子会唱?老温头反应极快,抱起月琴立刻开始弹唱。姜雨卓唱的不是正宗的华阴老腔,而是融合了现代音乐的技巧,但是和月琴配合也是毫无障碍,镖师们这回可是真心实意的叫好鼓掌,声音传出好几里地。
蔡斌吃着猪蹄心里琢磨,这个女的肯定有钱,穷文富武,她既有时间练武还有时间练歌,这家里肯定也有矿啊。其实姜瑜卓的音乐还是刘安给他找到那个老道教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解决它无法修炼内力的问题。姜雨卓的经脉是有的,只是一半干瘪撑不起来,一半堵塞淤实。老道费尽心力,想出了一套修补维护的办法。首先是用道家的各种好药营养滋润经脉,然后用银针针灸姜雨卓经脉的淤塞点,最后靠道家真气或者内力激荡银针震动,靠震动短暂打开经脉。这个时候,已经将内功修炼法门烂熟于心的姜雨卓会立刻修行提升内力,等经脉中内力循环起来,就可以毫无阻碍的使用内力了。不过这个方法只能算是个替代方式,其中诟病很多。一是需要外人给姜雨卓提供启动的内力或者道家真气,身边要是没人就等于没办法启动她体内的内力发动机;二是产生的内力没办法贮存在经脉身体当中,只要停止运行,甚至运行的不够专心,循环中的内力就会很快消失,重新回归原来的状态;三是由于不能随时修炼,姜雨卓的内力没办法稳步提升,修炼的进度实在非常慢。这也是之前她开玩笑总是丢东西的原因,她丢的实际上是她的内力。好在现代的修炼者比老祖宗思维更活跃一些,和无数同行交流之后,老道发现了用声音震动激荡银针启动内力的方式,有效的解决了身边没人姜雨卓无法制造内力的问题,至于其他问题他还在一点点研究。于是乎,顺理成章的姜雨卓就练起了唱歌,好在她不像蔡斌天生五音不全,嗓音乐感都还不错。
大家都不知道姜雨卓的秘密,就知道这个高个的女子唱的很是动情,宋子木甚至猜想,姜雨卓肯定是因为个子太高找不到婆家郁闷,自己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是如果助人为乐娶了她也不是不行,镖局还能多一助力,自己就委屈委屈吧。宋子木这里正异想天开,凌合风忽然站了起来,望向自己来的方向,众人立刻闭嘴,他们知道有人过来了。一个镖师立刻跑到路边,俯下身子用耳朵贴地,然后用手比划着。“十四匹马,十二个人!”宋子木走到姜雨卓身边低声道,而旁边的镖师都看懂了手语,纷纷抽刀在手。他们倒是没有去熄灭火焰,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几个镖师翻身上了马车顶棚,手里摸了摸暗器;几个趟子手拿了长枪长棍顶在马车马匹之间面向来人方向;凌合风稳稳地站在中间,四平八稳的压着场面;宋子木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准备履行他盘道的职责。
马蹄声越来越近,蔡斌听了心里直突突,他没想到十几匹马在夜间就这么跑过来显得声势如此骇人。盏茶不到,一群骑士就跑到了近处,打头的一名骑士应该是探路的,走到众人面前也不答话,阴霾的眼神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就继续往前跑。随后,十三匹马和十一个人就毫不减速的跟着通过了,除了其中一匹马嘶鸣了一声,其他人马均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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