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仙人盘踞在青玉雕成的王座上，尾尖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地面，翡翠般鳞片与寒玉相击的脆响在溶洞中荡起层层回音。她眯起琥珀色的竖瞳，舌尖掠过尖牙："你们这些异界来客，既然对自身实力如此自负，又何必求到我这洞府来？"话音未落，穹顶垂落的钟乳石突然簌簌坠落，在柳相脚前碎成齑粉。
柳相倚着斑驳的岩壁，烟斗中升起的青烟在他周身织成朦胧纱帐。他忽然屈指一弹，烟灰化作赤色蝴蝶，翩翩落在蛇仙人肩头："大蛇丸虽然也是天才，可终究..."蝴蝶倏然爆开，碎成三千星光，"缺了那三分仙缘。短时间内还是会被你们干掉的。"
"所以就要拉老身垫背？"蛇仙人突然直起上半身，脖颈处的逆鳞微微翕张，溶洞中顿时弥漫起甜腥的雾气，"别在这里跟我胡说八道了，都不是小孩子了？"
烟斗中的火星骤然明亮，柳相瞳孔收缩成两道金线。他身后岩壁上的藤蔓突然疯长，纠缠形成了一个鬼脸："哈哈，老奸巨猾啊。"他忽然笑嘻嘻的说道，同时指尖拂过腰间玉佩，玉佩上盘踞的九头蛇竟睁开十八只血目，"我来到忍界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这里曾经有一个法阵，只不过已经残缺了，想来是你们的先祖使用过的吧。"
蛇仙人没有说话，历届洞主尝试的办法多了，她也不清楚柳相指的是哪一个？
“我那边很多材料都已经消失灭亡了，造不出这类法阵了，我需要这个。”柳相盯着蛇仙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蛇仙人尾鞭横扫，整座溶洞都在震颤。她喘息着垂下头颅，鳞片缝隙间渗出淡金色的血珠。当再次抬头时，眼中已燃起癫狂的渴望："真能扛住雷劫？"
柳相突然旋身踏起禹步，烟斗在空中划出北斗轨迹。溶洞顶部千年不散的毒瘴竟被搅动成漩涡，隐约显出一幅星图："天市垣缺了右枢，紫微宫暗了天乙——仙路早被斩断，唯有用三圣地气运为引..."他话音戛然而止，烟斗重重磕在星图某处，整座龙地洞突然响起万蛇嘶鸣。
蛇仙人的竖瞳收缩如针，她看见自己蜕下的九百九十九张蛇皮在虚空中浮现，每一张都燃烧着青色的业火。当最后一缕灰烬飘落时，柳相的吟唱声忽远忽近地传来：
"踏碎凌霄摘星斗，敢笑王母不丈夫。" "九重天阙作酒肆，醉把金乌当灯烛。" "莫道长生多寂寥，且看人间万家哭。" "待到劫火焚天日，方知我辈真面目！"
大蛇丸踏入洞府时，正看见柳相的烟斗点在蛇仙人眉心。青烟凝成锁链缠绕着两人的元神，无数血色符篆在虚空明灭。他新生的藕身突然剧痛，低头发现皮肤下竟有龙鳞纹路在游走。
"东瀛水府藏着'归墟之眼'。"柳相扔来一枚莲子，那莲子落入手心竟生出根须扎进血肉，"带着我的本命灵种去，若遇三足金乌..."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落地化作赤蛇四散，"就让它尝尝三味真火的滋味。"
蛇仙人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她蜕下的蛇皮正在空中拼接成龙骨："老蛤蟆守着妙木山的天梯，蛞蝓抱着湿骨林的残碑——唯有龙地洞，敢用千年气运赌一个逆天改命！"
大蛇丸站在洞口，、他的身影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格外模糊。"我要去水之国了，这具身体还需要磨炼。"他转身对柳相和蛇仙人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绝。
仙人的战斗已经暗中结束，柳相吸了一口烟斗，青烟在空中凝成一个模糊的图画。"心境，突破心境才能突飞猛进！"
大蛇丸露出一丝嘲笑："如果不是辛牙把我的藕身打成粉末，你给我留下的那么多心眼让我如何突破心境？"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气。
柳相尴尬地转过头去，烟斗中的火星忽明忽暗。"盗版的家伙毕竟不如传说中经过淬炼的正品好用。"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几乎被溶洞中的回声淹没。
"水之国的东面是个陌生的地方，你不一定会遇到什么危险？记住，你必须活着。"柳相的声音突然变得郑重。他递过大蛇丸一粒青色的莲子，"这是保命的灵种，关键时刻可以用。"
大蛇丸接过莲子，将其吞入口中。一股温热的气流瞬间在体内流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至少，要找人把你的身体一部分送回来，我这边还有机会救你！"柳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大蛇丸转身走向洞口，背影在烟雾中渐渐模糊。他很清楚，这是柳相最后的叮嘱。洞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大蛇丸舔去溅到唇边的雨水，尝到了龙血特有的铁锈味。他转身步入雨幕时，低声骂道：“就你那破火，想再烧死我几次？”
"会有什么危险？"蛇仙人若有所思地问道，她的竖瞳在烟雾中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柳相转头看向她，烟斗中的火星在洞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你有去过那个地方吗？水之国东面的那片土地。"
蛇仙人沉默了片刻："没有！"
"为什么？"柳相追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蛇仙人茫然地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去？我哪里都可以去，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柳相叹了口气，目光深邃："忍界你还有哪里没去过？回忆一下，你为什么不想去？"
蛇仙人愣住了。她年轻的时候几乎走遍了忍界，但唯独对世界的尽头有一种莫名的抗拒。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前进。
"你要先堪破内心的桎梏，否则一辈子无法成仙。"柳相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而悠远，"那片未知的土地，或许就是你突破的关键。"
洞穴中再次陷入寂静，只有柳相的烟斗在吧嗒吧嗒地作响。蛇仙人望着洞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大蛇丸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溶洞中只剩下呼吸声和烟斗的火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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