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知道，她平静地说，这种平静下是二十八年婚姻积累的绝望，我见过他们在一起。三年前，在凯悦酒店的大堂。你爸搂着她的腰，笑得那么开心，就像...她的声音哽了一下，就像当年追我时一样。
陈毅的拳头攥得发白，太阳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转身就要往外走说道：我去找他们。
毅儿！陈夫人急忙伸手拉住他，颤抖的说道：别去。
为什么？陈毅转身，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怎么能这样对您？昨晚是不是因为这事他才...才把您推倒的？然后离您而去
陈夫人没有立即回答。她松开儿子的手，缓缓靠回枕头上，目光落在窗外的一片云上。那云很白，很轻，飘得那么自由，让她想起自己出嫁前的样子——也是那样无忧无虑，以为找到了终身的依靠。
昨晚那妖娆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中，她终于开口询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问了一句，你父亲就大发雷霆。说我疑神疑鬼，她闭上眼，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然后他推了我一把。"
妈...陈毅的声音破碎了，他跪在病床前，抓住母亲的手。那只曾经柔软白皙的手
陈夫人睁开眼，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阵心疼。她不该把这些告诉他，不该打破他心中那个完美家庭的幻象。但另一方面，她又感到一种奇怪的解脱，仿佛终于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毅儿，妈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去讨什么公道。她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像他小时候那样，妈只是...只是太累了。装了一辈子恩爱夫妻，演了一辈子幸福家庭，我演不动了。但为了整个陈家，和公司，妈妈希望你能忍下去。
陈毅抬起头，眼中的怒火已经变成了深深的痛楚，"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离婚？"
"为了你。"陈夫人简单地说，这三个字包含了多少隐忍和牺牲，"我不想你在单亲家庭长大，不想你被人指指点点。而且..."她苦笑一声，"你爸虽然看起来对我好，但他确实是个好父亲，他供你读书，送你出国..."
"好父亲？"陈毅猛地站起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一个好父亲会背叛家庭？会对自己妻子动手？妈，您看看您自己！脸上的法令纹和鱼尾纹，还有那零散的白发，这些年来您为爸忍了多少？
陈夫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啊，什么时候开始，她需要每月染发来遮盖那些刺眼的白发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着镜子时不再认识里面的那个女人了？
离婚吧，妈。"陈毅突然说，语气坚定，"我可以将整个企业和陈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窗外的云飘走了，阳光直射进来，照在陈夫人脸上。她眯起眼，看着儿子坚毅的面容，突然意识到他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男孩了。
"没那么简单，儿子。"她叹了口气，"二十八年的婚姻，牵扯太多东西了。公司股份，共同财产，社会关系..."
"那就请律师！"陈毅打断她，"我认识几个很棒的离婚律师。妈，您值得更好的生活，不该再忍受这些了。"
陈夫人沉默了。儿子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她心中那扇锁了多年的门。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梦想——开一家小小的花店，每天被鲜花包围；想起那些被婚姻和责任搁置的爱好：绘画、旅行、阅读...
"您在想什么？"陈毅轻声问，坐回床边握住母亲的手。
"我在想..."陈夫人微微一笑，这笑容让她突然年轻了几岁，"我在想也许你是对的。也许...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了。"
陈毅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我会帮您的，妈。不管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您这边。"
陈夫人感到一股暖流涌过全身。多年来，她一直把自己视为家庭的支柱，默默承受一切风雨，却忘了自己也需要依靠。而现在，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正用他坚实的臂膀为她撑起一片天。
"谢谢你，儿子。"她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不过答应我，别去找你爸理论。至少...现在不要。"
陈毅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情愿，但在母亲恳切的目光下，他最终点了点头，"我答应您。但您也要答应我，好好考虑我刚才的提议。"
陈夫人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她靠回枕头上，闭上眼睛，但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睡会儿吧，妈。"陈毅为她掖了掖被角，"我就在这儿守着您。"
阳光渐渐西斜，卧室里的影子越拉越长。陈夫人在睡梦中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而陈毅坐在床边，看着母亲安详的睡颜，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悄悄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名字——"张律师，离婚专家"。
陈毅给张律师发去一条信息，很快张律师回复到：少爷，这是要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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