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机关是在水里?”
“水里?”听到这句话众人齐刷刷看向地面，“你的意思是机关要在水里才会显现?”
“很有可能。”
顾寻推了一下难得戴起来的眼镜，“不管是不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就这么等着？”徐兆还是不太安心。
宋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些，“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了。相信他们。”
“我知道了。”
在等待中，时间无疑是漫长的。
而在等待中，胡思乱想同样无法避免。
拂戈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影子沉思不语。在目前经历过的两层关卡中，她的决定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她现在心中的想法不过都是内疚感、道德感作祟，可她还是不由生出了动摇。
她真的能够带领所有人走向胜利吗？
她做得到吗？
如果没有做到，反而导致人类走向末路，她能够承受住那个代价吗？
想着她自己都不由自嘲起来。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瞻前顾后了?
想太多都没有用，说到底，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们不会输。
英雄也罢，罪人也罢。
拼尽全力，足矣。
拂戈挠了挠头发，将一头长发绑起来，沉声提醒众人，“有东西来了。”
随着水流慢慢变大，流进来的水已经到了他们膝盖的位置，除了水流缓缓流淌的波动外忽然掺杂进了不同的水波。
一个又一个【幽冥种】从水里钻了出来，如同水鬼一样，面色惨白无比，像极了死了好几天的尸体。
对上他们幽幽的目光，拂戈面无表情抬眼，“杀。”
清澈见底的水渐渐染上红色，先是一滴血稀释在水中，慢慢的，干净的水变成了悲哀的红，是血，是命，是争斗不休，是生命不息。
水漫过了身体，想要将他们淹没。
“咦?你们快看，机关出现了！”苏念率先发现了那出现在水下的蓝色珠子，连忙提醒其他队友。
Venus趟过水，一把将那珠子握住，不出所料，第四层的楼梯降下来了。
好在【幽冥种】也和人类一样无法适应水下，进入的【幽冥种】越来越少了，倒是给他们松了口气的机会。
“这次我先拿到了，你们可不能跟我抢。”Venus高兴的弯起眉眼。
“死亡难道是什么好事吗，这也值得争抢?”想起前面一个个争着抢着留下镇守，一个比一个急着去死，苏念都想骂人了。
“嗯……”Venus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怎么不算呢。”
“啧。”苏念嫌弃的撇开眼。
他进入游戏只是为了未来能够取得更大的利益，他才不会和这些英雄主义的家伙一样，争先恐后去送死。
“水涨上来了，你们该走了。”Venus提醒道。
临走前，拂戈拿出了『河神的谢礼』交给Venus，“保重。”
Venus接过道具，朝她挥挥手，“走吧，有缘再见。”
……
他笑着，一副中二的模样，“人类利益高于一切！”
……
“会长，走！”他背对着她，流着血喊。
……
“我们……人类会迎来胜利的，对吗？”他缓缓闭上了眼，在黑暗来临之际。
……
他鼓励着，“相信你，加油。”
……
他无奈勾唇，一边这么说着，“英雄主义啊？好像也不错。”
……
拂戈咬着牙，头也不回往前面冲。
……
牺牲，终究是无法避免的选择。
景宇崎，娇蓉，Venus，徐兆，顾寻，宋州，聂之余，沈北易，宋润，如综，苏念。
幽暗的空间中，满地的尸体七零八落，层层叠叠在一起。不远处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有个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坐在那里。
瘫坐在地的女子一身血衣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滴血，逐渐汇聚成一小摊血水，倒映出她脏污、伤痕累累、看不清楚面容的脸庞。
走出这一层，她就胜利了。
一个人的胜利，所有人的胜利。
赌上了所有的胜利，来之不易的胜利。
她用已经折断的君子天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沉重的喘息声回荡在这一方空间中，一步一步朝着那扇为她而开的、不见未来的门走去。
【你来了。】
黑暗一闪而过，拂戈下意识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睛面前是发着光的一块屏幕，而系统的声音就是从中传出。
“嗯，我来了。”
随着声音落下，她突然发现身上的伤口不治而愈，原本脏污不堪的衣服变得干净整洁，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做出你的选择吧。】
“选择?不是许愿吗？”拂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的慌张止不住的往上冒。
如果从一开始他们就搞错了，那他们，其他人，所有人的牺牲算什么？
一场闹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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