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乌云像是无根的浮萍，又像是离家的游子，到处漂泊，月亮这会儿又重新冒了出来偷偷地打量着大地上的这两个奇怪人类。
姬文朝的身体里正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先是水之力能量等级提升到了五级，总量虽减少了大半，但威力却更强了。
红衣人作为宗师巅峰的强者，体内灵力何其庞大，等姬文朝重新将水之力蓄满肾脏，还有相当多的剩余灵力可以转化成其它元素之力。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木之力也跟着圆满了，然后是火之力、土之力，直到肺部的金之力蓄满了三分之二，红衣人全身的灵力储量才渐渐枯竭。
可惜了，只差一点点，姬文朝便可进阶宗师圆满，不过也该满足了，这么多能量，要是他自己慢慢修炼，不知要多久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天心五灵诀五系之力相互转化时，每次都会少掉百分之二三十，损耗相当大。
原本红衣人体内的灵力比姬文朝五系之力的总和还要多，可惜经过水化木、木化火等一系列转化损耗后，轮到最后的金之力时，已是所剩不多了。
幸好姬文朝体内的五系之力也并不是完全空白，相反还所存颇多，这才能差一点将五系之力全部填满。
如今也算是达到宗师巅峰了，与失去修为前的红衣人差不多。
姬文朝撤掉双掌，红衣人骤然失去全身修为，已是脸色苍白，虚弱不堪，摇摇晃晃地往地上倒去。
现在可还不能死啊！
姬文朝赶忙将他扶住，并与他相对坐好，运转九转元功的七十二变神通，便见他脸上皮肉蠕动，白发变黑，胡子疯狂生长。
很快一个与红衣人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凭空出现，让红衣人本尊惊骇欲绝！
“你……你这不是易容术，而是变化神通！你到底是谁？天龙寨的人可不会这门神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好怎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没？”
姬文朝伸手输送了一丝木之力到红衣人体内，让他恢复了一点气力。
红衣人苍白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些，他目光闪动，不知在思考什么，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就在姬文朝等得不耐烦时，他才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将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哦？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谈判嘛，这个姬文朝自认为还算在行。
“杀了秦国的大王！”
红衣人神色突然变得狰狞，双目中充满了浓到化不开的仇恨。
姬文朝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
“杀秦王？”
红衣人点了点头道：
“没错！你们南楚不是跟西秦是敌对方吗？你杀秦王，既可以完成约定，又可以立一大功，怎么，你不敢吗？”
姬文朝对红衣人的讥讽视而不见。
“也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为了你的几句话，却要我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性价比实在不高。”
“什么比？”
红衣人从没听过“性价比”这个词。
姬文朝不得不解释道：
“性价比啊，也就是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立什么大功，我怕有命立功没命享受啊！”
接着又忽然侧头问道：
“你跟秦王有仇？”
“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红衣人牙齿咬得咯咯响。
“哦？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虽然是敌对方，但并不影响姬文朝八卦一下。
“我的妻儿，我全家上下一十七口，只剩下我一个！”
红衣人虎目含泪，语声颤抖。
“那确实是深仇大恨。”
姬文朝咂了咂嘴，忽然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有些后悔刚才吸干了他的灵力。
“再告诉你一件事！那高高在上的秦王之位，本该是我的！”
红衣人唏嘘地说道。
“……”
这个爆料确实把姬文朝雷得不轻，看来又是豪门宫斗这类千古不变的狗血剧情。
姬文朝看向红衣人的眼神中多了些怜悯，不过转瞬又想起了卧虎寨那些无辜枉死的寨民，语气变冷道：
“你有过那么悲惨的过去，如今又为什么要做出毁堡灭寨，屠杀无辜的恶行？”
“我经历家破人亡，历经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几十年来身负血海深仇，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亲人哭着要我报仇！
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家庭美满，尽享天伦之乐？这贼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凭什么？我要他们也尝尝这亲人死绝的痛苦！”
红衣人咬牙切齿地低语道，每个字都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
“因为淋过雨,所以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烂？呵！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呐！”
姬文朝语气冰冷，对他刚升起的那丝同情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懂什么？你要是也有我这样的经历，说不定做得比我还狠！”
红衣人理所当然地喝道。
姬文朝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有些人就喜欢以己度人，自私的人眼里的别人永远都是自私的，跟这种已经丧心病狂的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讲了他也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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