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昨夜被司空饮月下了禁制，房外的声音可以传进来，房内的一切却无法窥探。
毕竟，司空攸宁跟皇夫陆离还住在这里，她可不会掉以轻心。
千山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门外敲门声后，又往司空饮月怀里拱了拱。
没过一会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衫，又看了看司空饮月，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你……你……”
司空饮月也缓缓睁开了眸子，她眸色清明，越过呆愣在一旁的千山念下了床。
刚要往门口走，被千山念一把抓住了手。
“昨夜的小公子呢？不是有两个小公子送我回来的吗？”
司空饮月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扔在地上的外衫：
“你昨天吐得昏天黑地的，不仅吐了那两个小公子一身，还吐了我一身。千山念，你可真是无差别攻击啊……”
千山念脸一黑，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
那两个小公子落荒而逃的样子，重新浮现在脑海。
只有司空饮月对她不离不弃，把死猪一般的她，抱回了房中。
司空饮月看着陷入回忆的千山念，指了指自己扔在地上的衣衫：
“这衣服，施了二十遍净身咒，我还是没有勇气穿。”
千山念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尴尬地低下头：“赔你还不行嘛……”
司空饮月这才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的江笑染，直入主题道：
“细说白骨坑。”
门开后，江笑染看到只着里衣的司空饮月，眼眸骤然一缩。
他朝门内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个小公子，想必是尚未起身……
他瞳孔有些失焦，呼吸也乱了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森然的冷意。
司空饮月走出门来，素手一挥，房门轻轻关上了。
千山念平日里都白纱遮面，如今蓬头垢面的模样，怕是不想让人见到。
司空饮月关了房门后，江笑染冷艳的眸子轻轻一颤，涩声道：
“公主怕吵醒他？”
司空饮月想着白骨坑的事，没有细想便回道：“她虽然昨天折腾了一夜，但醒得比我早。”
千山念昨天吐得昏天黑地的，司空饮月把她扔到床上后，还吐过两回。
司空饮月一句话仿佛把江笑染定在了原地，一丝暗沉在他眼里化作虚无。
一瞬间，像是万物寂灭。
司空饮月没有看到，她正低头扒拉着自己的乾坤袋，一件外衫都没找到。
她抬头看向江笑染：“辛苦你去给我寻一套衣衫过来吧，昨天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江笑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握在剑柄上的右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他左手有些抖，紧握成拳，拇指正好碰到了中指的戒指上。
那是司空饮月亲手给他戴上的，极品防御法器——云光戒。
他眸中一片沉寂，神色越发冷艳，开口道：
“也要给他准备一套衣衫吗？”
“谁？”司空饮月看了下江笑染，见他视线紧紧盯着房门，恍然大悟道，“哦不用，她衣服还能穿，不用换。”
昨夜四人同行，千山念吐到了所有人身上，唯独没吐到自己身上。
江笑染不再说什么，低头从自己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件月牙凤尾裙。
那衣裙犹如月光洒下的银辉，又似凤凰展翼般飘逸灵动，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
司空饮月见他随手便拿出了一件女子衣裙，有些惊讶：
“嗯？你竟然会随身带着女子衣衫？”
江笑染长睫微微颤，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语气淡淡道：
“之前下山时在街上看到，随手便买了。”
司空饮月突然想起，她入太霄镜修炼前，江笑染曾扔给她一个乾坤袋。
他那时给她准备了很多衣衫，她在镜内穿了三十年。
司空饮月跟江笑染说道：“你等我回房换个衣服，一会随我一起去白骨坑，路上跟我详细说一说。”
江笑染淡淡应了声，等司空饮月再开门回房时，他转过身来并没有再朝房内看去。
司空饮月再回到房内时，千山念已经整理好衣衫，坐在铜镜前梳发。
见司空饮月进来，她开口道：“江笑染说的白骨坑，会不会是之前祭祀留下来的家畜的骨头？”
司空饮月敲了下千山念的头：“如果只是家畜骨头的话，禁卫军为何还会把消息回报给陛下？”
想必是江笑染从暗影阁那得了消息，便急匆匆来寻她了。
千山念摸了摸自己被敲的脑袋，想了想说道：“对哦……”
司空饮月叹了口气，不知道千山念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哦，不对，前世这时候，千山念早已死去。
她在玄天宗被灭之日，自爆内丹而亡。
在颜予之选择一刀刺瞎原主的眼睛，保下千山念后，千山念却决然赴死。
这一世，如果不是她强行召千山念回雍州，千山念或许也早就死了。
司空饮月换好衣服后，问道：“你跟我一起去白骨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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