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徒花园。
晨雾散尽,林间的风裹着一股怪异的气息 —— 潮湿泥土的腥气里混着类似腐烂果实的甜腻,还夹着丝生物黏液的冰凉触感,黏在皮肤上格外不舒服。
吾妻道长是被两道截然相反的刺激拽出混沌的:一道刺眼阳光恰好穿过枝桠缝隙,扎在眼皮上烫得人发疼;另一道是断断续续的啼哭声,不是人类婴儿的软糯,反倒像生锈铁片在摩擦,尖细得能钻进骨头缝里。
“额…… 嗯。”
喉间溢出的闷哼带着铁锈味,道长费力掀开眼皮。
视线还没聚焦,最先撞进眼里的是悬在枯枝上的东西 —— 拳头大小的囊状物体通体泛着暗沉的紫,表面爬着淡青色脉络,像冻僵的血管,每个囊体顶端伸出两根纤细触须,时不时轻轻蠕动,啼哭声正从触须顶端的小孔里钻出来。触须上沾着的透明黏液滴落在枯叶上,瞬间融出细小黑洞,看得人头皮发麻。
“邪魔徒?”
这两个字咬在齿间,带着难以置信的沉。
吾妻道长眉头瞬间拧成死结,眼角余光扫过四周 —— 参天古树遮天蔽日,树干缠着墨绿色藤蔓,藤蔓上也挂着零星未成熟的邪魔徒囊体,地面铺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会发出 “沙沙” 闷响,远处几个木制架子上摆满同样的囊体,活像个诡异的 “菜园”。
他想撑着长凳坐起,刚一用力,浑身伤口就像被点燃的引线,瞬间炸开剧痛。
尤其是左肋,像是有块烧红的铁板压在上面,疼得他倒抽凉气,牙齿咬得 “咯咯” 响,额角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沾满泥点的战斗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啊!”
吾妻道长龇牙咧嘴蜷了蜷身子,缓了半分钟才勉强坐直。
低头看向自己,破烂的黑色战斗服被米白色绷带缠了好几圈,胸口、小臂、膝盖的绷带都渗着暗褐色血渍,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干涸的血痂。他抬手按了按左肋绷带,指尖传来的钝痛无比真实 —— 可他不是该在和邪魔徒的缠斗中死了吗?
脑海里突然闪过秦三的脸:还真是秦三说的一样,我又活过来了?
“你醒啦。”
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泥土的厚重感,打断了思绪。
吾妻道长身体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 那里本该挂着驱动器,此刻却空空如也。他猛地转身,动作因伤势牵扯有些僵硬,视线死死锁在不远处的身影上。
阿基米德尔戴顶干枯茅草编的草帽,边缘磨得毛躁,沾着几点绿色汁液和褐色泥块。灰扑扑的粗布外套布料粗糙,能看到纱线纹路,袖口领口洗得发白,深棕色工装裤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沾着湿泥,脚踝缠着圈旧布条。
他正蹲在一片怪异绿植旁,手里拿着豁口陶制小罐,用木勺将黑色颗粒状肥料,小心翼翼撒在绿植根部。
那绿植茎秆是深绿色,表面有凸起棱纹,每片叶子尖端泛着淡紫,叶与茎的连接处,正挂着颗未成熟的邪魔徒囊体。男人撒完肥料,还会用指尖轻轻碰下囊体,眼神里的温柔和这诡异场景格格不入。
“你是谁?” 吾妻道长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眼神锐利得像刀,死死盯着男人动作 —— 他能感觉到,这人身上没有明显杀气,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像是这片 “邪魔徒菜园” 的主人,掌控着这里的一切。
阿基米德尔没立刻抬头,依旧专注用木勺拨弄泥土,声音慢悠悠的,像在和老朋友聊天:“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园丁,你叫我阿基米德尔就好。”
他终于停下动作,拿起旁边小竹筒,往绿植根部浇了点透明液体 —— 液体刚碰泥土就发出 “滋滋” 轻响,绿植叶子瞬间亮了几分,挂着的邪魔徒囊体也蠕动得更频繁了。
阿基米德尔缓缓抬头,脸不算年轻,皮肤是长期暴晒后的小麦色,眼角有几道浅皱纹,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嘴角总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深褐色瞳孔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看人的时候,总像是能看透人心底的想法。
“你倒是挺特别的。” 阿基米德尔目光扫过道长的绷带,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以往那些被送到这里的人,最后都成了我这些‘孩子’的养料,也就只有你,能从土里爬回来,还能坐在这里说话。”
“养料?” 吾妻道长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看向阿基米德尔脚下的泥土 —— 那片泥土颜色格外深,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类似骨头碎片的白色残渣。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咬牙忍着疼,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阿基米德尔走。
每走一步,伤口就扯着疼,可眼神却越来越坚定,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你就是那个把邪魔徒源源不断送到城市里的幕后黑手?!”
阿基米德尔放下陶罐,拍了拍手上泥土,站起身。他和道长身高差不多,常年劳作的缘故身形更结实,肩膀很宽,站在那里像一堵沉稳的墙。他看着道长,脸上笑意淡了几分,眼神多了丝复杂:“精神头倒是足,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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