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聪看着眼前开阔无边、墨浪翻腾、天空阴郁得如同混沌魔域入口的海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管这叫不错?!那不好的天气是什么样的?!!”
“对啊!”埃纳尔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吕聪问了个蠢问题,“至少‘沸腾之海’现在还没真正‘沸腾’起来呢!那才叫刺激!”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其他参与选拔的利加勇士们也爆发出一阵粗犷的笑声。
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也许是为了对抗这无边无际的航行和潜在的危险,也许是为了凝聚逐渐疲惫的士气。反正吕聪听着是从身后某处,一些零碎的、低沉的吟唱声飘了过来。
起初只是几个音节,断断续续,很快便汇聚成一股低沉而雄浑的、仿佛来自远古的调子。
它不像先前那急促的划船号子,更像是一头远古的巨兽,在深邃的海底发出悠长而有力的呼吸。
这调子没有复杂的旋律,也没有具体的词句,更像是一种原始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呼号,混合着海浪永无止境的咆哮、木桨摩擦船舷的吱呀声、以及风掠过帆索的呜咽,在颠簸的甲板上空盘旋、凝聚。
埃纳尔的吼声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古老的旋律,他宽阔的胸膛随着每一次划桨的动作剧烈起伏,每一次有力的俯身,都让那吟唱的声浪更高一分,更浑厚一层。
紧接着,是西格瓦特,是其他所有的利加勇士,甚至连掌舵的莱达,嘴唇也微微翕动,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奇异地,吕聪那吐得发软、几乎散架的身体,竟被这充满了野性力量和顽强生命感的歌声给定住了几分。
那歌声仿佛带着某种韵律,与船只颠簸的节奏、与海浪拍打的频率隐隐契合。他侧耳细听,虽然听不懂,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与这片狂暴海洋抗争了无数世代的坚韧意志。
他忽然觉得,这歌声,或许才是利加人真正的船帆,是他们无形的护甲,能在这片连帝皇的光芒都可能被遮蔽的狂暴海域里,为他们劈开一条通往格拉夫卡的生路。
他咬紧牙关,不再一味地去抵抗胃部的翻江倒海,而是尝试着,笨拙地,学着埃纳尔和周围勇士们的样子,努力将自己身体的颠簸、呼吸的节奏,与那古老歌声的律动重合。
尽管四肢百骸都在发出痛苦的抗议,后背和手臂的肌肉也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偶尔尝试划桨而开始隐隐作痛,但他知道,这或许就是戈尔达曼大祭司所说的“融入”,也是他能够“活着到达”那座伟大之城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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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一次“双日起落”周期并非地球的24小时,有时漫长难熬,有时又似乎只是稍长一点,时间流逝充满了不稳定的怪异感。吕聪私下猜测可能大裂隙的影响有关,时空结构都不太稳定。但谁知道呢?
所有穿越到战锤宇宙的人都明白一个真理:这个鬼地方的物理法则从来就不是完整的!
39个双日起落之后。
“海滩!前方看到陆地了!”一个因为长期吼叫而有些沙哑,却带着难以抑制兴奋的声音从船首喊道。
这个喊话的人,正是吕聪。
将近四十个双日起落的残酷航行,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肉眼可见的痕迹。
探索服下的身体,虽然远达不到利加勇士们那种肌肉怪物的级别,但原本微胖的体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初步显现的肌肉线条,尤其是手臂和肩膀,明显粗壮了一圈。
他脸上的皮肤被海风和含有未知成分的海水侵蚀得有些粗糙,脸色也不再是初时的苍白,而是带着一种经历过风霜的、健康的古铜色(当然,比起本地人还是白净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在这段地狱般的旅程中,硬是咬着牙,学会了如何驾船在这片该死的“沸腾之海”上生存,如何判断洋流,如何规避潜藏的危险。
但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肯定、百分之百不会再来一次!
原因无他,这片海是真他妈的会沸腾啊!
那不是比喻,是物理意义上的沸腾!
在某些无法预测的时刻,大片海域的海水会毫无征兆地升温、翻滚、冒泡,散发出硫磺和臭氧的混合怪味,甚至伴有诡异的灵能波动。
有一次他们差点闯进去,船底的木板瞬间烫得能煎蛋,幸好船上随行的那位——戈尔达曼大祭司的年轻徒弟,一位沉默寡言但拥有预警危险直觉的灵能者(或者按部落的说法,是“海洋倾听者”)——提前发出了尖锐的警告,他们才拼了命地划桨,险之又险地找到一处露出海面的孤礁躲避,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海水如同熔岩般翻滚,将几只不幸的海怪活活煮熟、汽化。
同行的五十名利加勇士,如今还剩下四十一人。
有九人永远留在了这片喜怒无常的暴虐之海,或是被突然出现的巨型海怪拖入深渊,或是死于一次诡异的、带着腐蚀性的大雾,或是没能在那次真正的“沸腾”中及时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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