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
现在老杨是真的扛不住了，苏联人越来越过分了，每次点的菜比之前还要多，吃不完还要打包，说是留着晚上回去吃。
这把老杨给气的，他一个月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么花啊。
而且重要的不是钱，而是票啊，就算他是厂长，每个月的票也是有限额的，他不像李怀德，没他这么会来事，身上的票也不多，经不住这么消耗。
无奈之下，只能来到车间找卓然。
“卓然，车间工作怎么样，累不累？要是不想干了，我给你调岗，重新回食堂怎么样？”
正在角落里睡觉的卓然，听到老杨的话后，睁开眼来。
发现几天没见，老杨都胖了一圈了，心中暗笑，这家伙带几个苏联人吃饭，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了。
这几天，李怀德让苏联人这么过分的原因，他自然是知道的。
李怀德的老岳父已经在运作了，要不了几天老杨就要背处分了，要赶在他被处分之前，老杨手头上还有点权利的时候，让他认错重新把自己调回食堂。
具体怎么处理老杨，暂时还不知道，说不定厂长位置都保不住，到时候可就真成了工人了。
疑惑的问道：“杨厂长，你这什么意思啊，怎么听不懂啊？”
老杨内心中愤怒至极，强行压下怒火，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卓然呐，咱们说起来，也没什么矛盾对吧，这样吧，我把你重新调回食堂，还是主任，你就帮帮厂里，就做中午一顿招待，晚上不用管了，不耽误你的下班时间，怎么样？”
卓然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问道：“杨厂长，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你亲自下的命令，把我下到车间改造的，对吧，现在这无缘无故的，又把我调回去，这怎么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搞什么暗箱操作呢，我又这灰溜溜的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什么大错了呢，不好办呐”
这话一说出来，老杨就知道这小子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答应。
明摆着的就是想让自己在全厂人面前认错，承认自己给他穿小鞋了。
但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到桌面上来说呢，虽然大家都知道，可绝对不能在全厂人面前公开认错啊，这不只是面子的问题，还有影响也不好。
这几天他腿都跑断了，老领导也在为他运作，就是希望把这次的生产事故影响降到最低，万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低吼道：“不行，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工作失误，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我要是听你的，在全厂人面前承认给你穿小鞋，那我这个厂长还要不要当了？
你想清楚了，你是真的愿意一辈子做工人吗，我要是真的被处理了，被撸下台了，你也保证下一个厂长会把你调到食堂吗，就算把你调到食堂，会让你重新做主任吗？
你只是一个主任，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你要知道，任何一个新来的上司，都不会用一个给前任带来麻烦的下属”
这话倒不是老杨吹牛，卓然虽然没在体制内待过，但这么浅显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车间的生产事故，怎么说也和他脱离不了关系，毕竟是他的工作失误导致的，要是老杨下台了，新来的厂长不知道内情，不可能会冒这么险重新让他做食堂主任。
车间工作失误还能弥补，要是食堂出现了事故，万一再次出现什么中毒事件，那可是全厂都要瘫痪了。
更别说，之前还出过胖子主动投毒这么件事，更加难搞。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想让老杨低头道歉，他就必须公开承认给自己穿小鞋，完事了之后他的厂长位置也坐不稳，他不会答应。
但要是不承认错误，等到李怀德那边的结果出来，他就没权利把卓然调到食堂了，那就真要做工人了。
不过难归难，但不代表卓然就这么算了，你给我穿了小鞋，说点好话就想让我灰溜溜的回去，把我当什么了？
看着老杨说道：“回去可以，不过你得给我写一份检讨书，说明原因，为什么我会被下到车间，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医务室，一五一十，给我全部写清楚，盖上你厂长的章，这件事就你我知道，以后你要是不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还是当你的厂长，我还是当我的食堂主任，井水不犯河水”
听到卓然的话，老杨瞪大了眼睛看着卓然。
这检讨书要是写了，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命脉交到了卓然手里，自己是生是死，完全凭卓然的一念之私。
他要是哪天不高兴了，拿着这个检讨书一举报，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搞不好被开除DJ都有可能。
当即就严词拒绝，“不行，我还不如在全厂人面前给你道歉呢，我这等于是把自己的命都放在了你手里，是生是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卓然笑了笑，说道：“老杨，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的处境可不妙啊，你把苏联人哄好了，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你要是连苏联人都哄不好，万一苏联人直接撂挑子，你可真就要下台了，你给我写检讨书，我帮你做招待餐，我保证让苏联人多吐露一点真本事出来，还能让他在轧钢厂里多留一段时间，这样你也能弥补一下车间的生产事故的责任”
老杨沉默了。
这几天他自然是收到了风声，有人在背后搞他，说搞他也不是全对，主要是借着他这个事情，来搞他背后的老领导。
他是老领导一手提拔上来的，他要是出事了，老领导也得受牵连，所以他的老领导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他。
老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想着让苏联人多吐一点真东西出来，好将功补过。
但要是听卓然的，也风险很大，但收益也很高。
苏联人已经明确说了，吃不到仙人的食物，他顶多就是按部就班的指导，不会有什么资料之外的技术。
妈的，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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