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韵然满脑子都是逃避，他拿着震动不停的手机，像是拿着个烫手山芋，在左右手来回换着拿了几回合后，直接丢给了刘中华。
“你帮我接！！”
刘中华：“？？？”
刘中华看着屏幕上大老板三个字，默默把手机递回去。
“要不还是你自己接吧？”
李韵然抓着头发。
“我不能接！接了我就死了！原地被开除了你懂不懂！你帮我接，你就说我不在，手机掉在你这儿了。”
刘中华做了七八年的教练，什么样的局面没见过，全球赛赛场上，他都镇定如初，但此时此刻，面对李韵然的手机，他竟然觉得那铃声听着像是要夺他的命。
李韵然推了他一下。
“你快接啊！”
刘中华战战兢兢地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朵上，颤颤巍巍地说出一个：“喂？”
“关于江难的事我……”
迟屿说着一顿，他眉头蹙起，“李韵然在哪儿？”
一个轻飘飘的问句，刘中华却从语气里听出了万钧压迫，瞬间把李韵然交代他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就在我旁边！”
“您稍等！我马上让他接电话！”
刘中华二话不说，直接把烫手山芋还给了李韵然，李韵然对他横眉竖眼，无声的威胁都要溢出屏幕了，却还是拿到了手机。
早死晚死都得死。
说不定他主动认错还有一线生机。
李韵然当机立断：“大老板，关于江难的事我道歉，我就是一时脑子被驴踢了，才说出那种话……”
迟屿并不知道李韵然和江难说了什么，他愣了愣，“那种话？”
“哪种话？”
李韵然也愣住：“就是江难跟您告状，说我说他品性不好谎话连篇的事啊？”
“我知道您看好江难，只是他拒绝来C6，做生意都讲究你情我愿，他不愿意来我也理解，但他拒绝的理由实在太离谱了，他说他有信息素过敏症，他但凡说他不喜欢C6，我都能接受……”
迟屿打断他。
“他的确有信息素过敏症。”
李韵然当场吓出了一声：“嘎？”
迟屿语气淡淡，但任谁都能听出他的维护：“他品性很好，也没有谎话连篇，他也没有不喜欢C6，准确来说，他很喜欢C6，或者说他很喜欢C6的前身。”
“他是Happy的粉丝。”
李韵然震惊到傻眼。
“他是Happy的粉丝？！”
被大老板收购后，他们战队就正式更名C6，因为有钱，他们请了教练，得到了很好的训练，后面的成绩也越打越好。
很多粉丝，都是那时候粉上他们的。
只是他们那时候叫C6。
不叫Happy。
江难是Happy的粉丝，就足以说明他在很久之前就在看比赛，也足以说明，他有多想进C6。
“不然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会收购Happy？”迟屿声音沉沉，“如果不是他，Happy早就解散，也不会有如今的C6。”
李韵然张了张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完全没想到江难是Happy的粉丝，更没想到是因为 他，大老板当初才会收购Happy。
分手的七年里，迟屿做过很多事。
Happy打完那一届全球赛，本来要分崩离析，是他不想江难看到喜欢的战队解散感到难过，从而收购了Happy。
而PUBG分部一直没有开设青训营，也没有替补，还拥有最大的自主管理权，都是因为他想保留下最原本的Happy。
保留住江难的梦想。
Happy更名C6，也是他的私心，因为C是迟，6是江的笔画数，C6就是迟屿和江难在一起。
江难说得对。
他一直都没能放下他。
就算那时候被江难背叛，就算他刻意不去留意江难的消息，却还是在守护江难在意的东西。
爱情里先动心的人是输家。
迟屿以前不承认，但事实是，他输得彻底。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对他特殊对待，他也不需要，但他的确没说谎，你欠他一个道歉。”
李韵然摸摸额头上的汗，心里浮上愧疚。
“是，我肯定跟他道歉。”
李韵然顿了一下，“大老板，我不是怀疑，我就是想问问，beta也能患上信息素过敏症吗？”
“通过这一周多时间的试训，江难的确是最合适的突击手，但如果他有信息素过敏症，打职业对他来说估计是很难的事。”
迟屿想护着江难。
他也能一直护着江难。
只是打职业是江难的梦想，只要他想进队，他是alpha和信息素过敏症的事就瞒不了。
“他是alpha。”
李韵然没反应过来：“啊？”
迟屿：“他是alpha，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件事。”
说是商量，但语气完全听不出来商量的意思，反而更像是下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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