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力和时间之力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龙八陡然间大笑起来，他此时就像一个挂在古老旧宅门前的一盏没有灯罩的死气风灯一样。
他的骷髅眼眶中，那两粒黄豆大小的光芒一闪一闪的，似乎光芒还在减弱。
王权无暮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龙八的神念在发散。
这不是神识的扩散，而是他最后的神魂力量在一点点消失，泯灭在这天地间。
“我曾经在死前问过他这样一句话。”
龙八似乎快意至极。
“我问他，你这么强大，世间可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哈哈哈，可能他看我奄奄一息，为了可怜我，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他说，他也有救不了的人，他做不到逆转时间。”
“哈哈哈哈哈，我如今见到了，一个人类，一个人类！”
“居然能够逆转时间，居然超越了他！”
王权无暮感觉到龙八的神念锁定在他的身上，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一样。
“怪哉怪哉，肉身还可以，实力有些弱小了，哦！自然之力亲和度这么高……”
龙八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说道：“似乎有些看不清啊，龙九，万年之后的人族，都像他这般强大吗？”
“不是，主人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存在，前无古人，后也再难有来者。”
“这样才好，如果人族都像他这般强大，其他万族可就没有活路了。”
听到这句话，王权无暮笑道：“你怎么还替别人杞人忧天起来了？”
“你们真龙一族万年前个个实力强大，掠夺其他万族的灵气和资源，不给别人活路的是你们吧？”
“是啊！”
龙八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语气之中带着落寞之意。
“所以龙族覆灭了。”
“小子，你要永远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王权无暮黯然，点了点头，随后迈步往盘龙道外走去。
他看得出来，龙八想对龙九说话。
待到王权无暮走远，龙九收回目光，看向龙八。
“说吧。”
龙八沉默良久，缓缓开口说道：“他会是希望吗？”
龙九一怔，她知道，这是龙八最后的时光了，待到龙八的神魂消散完毕，他就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是直到现在，龙八还在为真龙一族考虑，还想着拯救龙。
“真龙的历史已经过去了，真龙的未来会由龙族后裔自己创造的。”
龙九语气温和的说道。
“你……”
龙八有些着急。
“就算报了仇又能怎么样呢？你们又不会复活，这天下又将生灵涂炭。”
“我们真龙一族当年可是为了圈内无数生灵而战的！”
龙八怒吼道。
“有人记得我们就好了，有人歌颂我们就好了。”
“我们的事迹会被世界所铭记，所传唱，真龙一族不必永世强大，龙八，我要为自己而活了。”
“从我出生的那刻起，我就一直在追求力量，一直在战斗，一刻也不曾停歇。”
“万年之前，我最快乐的时候就是被圈外异种污染侵蚀，而后被一个人族少年救了的那段时间。”
“如今，我最快乐的时候是和主人在一起，龙八，想想你最快乐的时候吧。”
“这世界缤纷多彩，可曾为自己看过一次花海。”
龙八沉默不语。
“罢了，罢了。”
龙八的语气变得微弱，他眼中的荧光也变得暗淡。
“我要死了，龙九，带我出去看看吧。”
龙八说道。
“万年前我对龙很有信心，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我想出去看看，他覆灭了我们，如今的世道变得好了一些没有。”
“好！”
龙九点头。
下一刻，龙九对着龙八的头骨伸出手，她的掌心凝聚出一团紫色的真龙之气。
龙八的头骨之中，土黄色的气流飘出，缓慢汇集，片刻后，一个小巧的透明龙影，出现在龙九的掌心。
而后，龙九将手送往额头，她的额头绽放出光芒，包裹住龙八残余的魂魄。
盘龙道第十一层，是盘龙道的最后一层。
从此，整个盘龙道。
万籁无声。
王权无暮站在龙湾秘境的入口，那块石碑面前。
他的手按在石碑上面。
一道白光闪过，整块石碑似乎颤动了一下，一阵风吹过，整座石碑化作齑粉，纷纷扬扬飘散开来。
王权无暮无声呢喃：“三少爷，你做错太多事了。”
王权无暮等了没一会，龙九走了出来。
龙九没有说话，王权无暮也没有多问。
两人一同走出龙湾秘境，海水之中，王权无暮第一次看清了龙湾秘境的外面是何种情况。
原来的龙湾秘境是一颗海蓝色的珠子，停留在一头老龟的腹内。
王权无暮问道：“要带走龙湾秘境吗？”
龙九疑惑的看了一眼王权无暮，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以将你的家乡带在身边，留一个心里慰籍吧，毕竟这是你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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