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退到三米外的转角,赵刚还下意识地把钢管横在身前,像堵小墙似的护着江夏。
江夏划亮火柴,加长版的导火索 “刺啦” 一声燃起橘红火苗,顺着棉线快速蔓延,火星子溅在幽暗的舱壁上,转瞬即逝。
几秒钟后,火苗窜到切割条根部,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刹那间,一道近乎惨白的炽热火焰从切割条顶端猛烈喷发,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就算呆毛崽带了墨镜都不能直视。
高温裹挟着气流翻涌,周围的空气都扭曲成了波纹状,“嘶嘶” 的尖啸声持续不断,像是有无数条火龙在嘶吼。
高温热浪猛地扑来,连转角后的三人都觉得皮肤发烫,舱内空气瞬间变得燥热。
带着墨镜的江夏,透过朦胧的白光,能清晰看到那与艇体熔焊的堵塞物,在烈焰舔舐下迅速变红、软化,铁板边缘像被融化的蜡烛般卷曲。
铁水顺着切割缝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暗红色的液体,发出 “滋啦滋啦” 的声响,混杂着金属燃烧的刺鼻气味,弥漫在整个通道里。
那坚硬的与艇体熔焊在一起的堵塞物,在超高温的烈焰舔舐下,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融、气化,被精准地烧蚀出一条狭窄但深邃的切口!
不过半分钟,切割条燃尽,白光骤然黯淡,只留下通红的切口还在发烫,青烟袅袅升起,在昏黄的灯光下聚成一小团,缓缓飘向舱顶。
江夏等切口温度稍降,拿起长铁棍戳了戳,只见那堆杂物的连接点已经被切出一道整齐的缝隙。
“赵哥,搭把手!”
赵刚立刻冲上去,把撬棍插进缝隙,序华同志也上前助力,两人一使劲,“哐当” 一声巨响,那块焊死的堵头连带着废铁一起砸在地上,通道瞬间打开一个容人通过的缺口!
“哈……纯一郎,你狗曰的……想敲你一回竹杠,还真他娘的不容易!”
打通通道的动静不小,尤其是铝热切割时那刺眼的光芒和飞溅的火星,在狭窄的艇内空间里格外引人注目。
这引来了另一位刚好在附近舱室检查设备的中年人。
体形清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腿用细铁丝缠着加固,镜片上沾了点灰尘,在透过来的光线下泛着朦胧的反光。
身上的浅灰色工装虽然沾了点油污,却熨得平平整整,手里紧紧拎着个封皮磨白的硬壳笔记本。
通道里闷热如蒸笼,他额角也渗着汗珠,时不时抬手用袖口擦一下。
“好家伙!这就打通了?没伤着人吧!”
“士锷,你来得正好。”黄序华见到来人,脸上露出笑容,指着江夏介绍道,“多亏了这位江夏同志,拿出了铝热切割条,不然这‘拦路虎’还得折腾我们半天。”他又转向江夏,“江夏,这位是杨士锷杨工,哈军工过来的专家。”
咦,这个名字,没怎么听说过啊……
江夏一愣,连忙伸手:“杨老师您好!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字,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这潜艇里又闷又热,您还一直在舱内忙活,太辛苦了!”
士锷老师握着江夏的手,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突然嘿嘿一笑,带着点老顽童般的促狭,问道:“小江同志,嘴挺甜嘛。那你说说,我这个é字,是怎么写的?”
“啊?这……”
看着江夏一时语塞的窘态,杨士锷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松开手,用食指在沾了点灰尘的笔记本封皮上比划起来,一边虚写一边乐呵呵地解释:
“瞧见没?上面一个草字头,下面一个‘我’字,合起来就是‘莪’!《诗经》里‘菁菁者莪,在彼中阿’的那个莪,说的是草木生长茂盛的样子。”
“不过,还有个词,叫莪蒿。一种水边野草,生命力顽强得很!你看,我这名字,就是‘士人如野草’,看着不起眼,但顽强得很!”
“就像咱们国家的水声事业,能像这原上草一样,给点阳光雨露就能扎根疯长,早晚有一天郁郁葱葱,绿遍天涯!怎么样,这解释还不错吧?”
哟嘿,这位老同志还真是豁达乐观嘞。
他这么一解释,哈哈哈的笑声顿时回响在这潜艇的狭窄通道中。
江夏也松了口气,由衷地赞道:“杨老师,您这名字起得好,解释得更好!听着就让人觉得有劲头,有希望!”
“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是!”士锷老师得意地推了推他那用铁丝加固的眼镜,像个得了夸奖的孩子。
经过黄序华更正式的介绍,江夏这才明白,眼前这位名字独特、乐观风趣的前辈,竟然是国内水声工程领域一位深藏不露的顶尖专家,是真正为潜艇打造“耳朵”和“声带”的关键人物!
嗯,这小子已经把士陆老师对他的提醒忘光光了。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种笑话。
不过,这还真不怪呆毛崽,主要是这位功勋后世宣传得不多。而且,他的专业也偏冷门。
光是一个海上水声靶场,大家可能都要抠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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