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忽不定,像是一艘无船桨的小船,在大海之上静默漂流。
灵族推行新政,有人族的前车之鉴,想来也会顺利许多,但新政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遇到能臣就强,遇到平庸之辈则弱。
譬如,谁进入内阁?
又譬如,自由与平等,在君主权力面前是否会逊色……
大争还未结束,宇文君也无暇对新政进行修剪,若是执意修剪,内政必然会掀风起浪,出现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再者,宇文君也是想要等到妖域,人族,灵族境内的新政都已开花结果之后,再来好生修剪一番,暂时也只能按照当下的法度执行下去。
宇文君道:“你先去忙活,顺带在附近随意找个地方,搭建一座帐篷,我不喜欢风餐露宿。”
“领命!”元恒会心一笑道。
片刻后,此间山河只剩下了宇文君一人。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等待仲翊的万灵真元成型。
宇文君也并未细致感应仲翊当下的修行到了哪一步,因为意义不大,该破茧成蝶的时候,自然会破茧成蝶。
刻意的关注,可能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乱了仲翊的心神。
……
入夜。
战场遗迹里,已搭建好了一座锦绣帐篷。
帐篷内,灯火明亮,王座,书桌,打坐蒲团桌椅板凳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座并不简易的灶台。
玉秀正在在砧板上切菜,宇文君则开始生火,难为情道:“其实娘亲不必特意过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一个人可以的。”
玉秀柔和一笑道:“说起来有许多事要忙活,事实上并没有太多耗损心神的事情,圣灵山脉的布局已妥当,再加上你这段日子也在妖域,我们两个总不能形同陌路吧。”
单就战略眼光而言,玉秀虽是女子,但却在元恒之上。
堪舆妖域山川地势,提前布局,元恒看似掌管大小事务,事实上,玉秀才是掌握实权的那一人。
宇文君坐在小板凳上,慢慢悠悠的点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干活的人。
玉秀见状,不禁笑道:“若是没记错的话,你第一次前往佩瑶家中,也做了这些事?”
宇文君顿了顿,面色古怪道:“若是重来一次的话,我大概不会做那样的事。”
玉秀眯了眼宇文君,一脸狐疑道:“为什么?”
宇文君很耐心的说道:“从小到大,娘亲做家务的时候,我都从未参与过,又何必在丈母娘面前刻意表现一番呢。”
“或许是当时一缕情丝蒙在了脸上,导致眼神不好。”
“也有可能,当时尽管心境澄明,可在那个年纪当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孩子气的。”
玉秀微微嘟嘴,一本正经道:“这样不好。”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
宇文君灿然一笑道:“知道了。”
家务活,对于大多数男人而言,终归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雄关险隘。
火焰逐渐旺盛,宇文君则将灶台这片战场全权交给了自己的娘亲,自己则移步到帐篷中央的桌子上慢慢喝茶,桌子上还有来自于玉溪镇的葡萄。
儿子的伤势比想象之中痊愈的更快,且顺利抵达凌霄中期,玉秀的心里是无比高兴的,但她不能将这份高兴表露出来。
若是表露出来,宇文君可能会不高兴。
在本就压力极大的时代,因为一些微小的进步而感到很高兴,会让宇文君感到毛焦火辣,玉秀比谁都清楚,宇文君恨不得一觉睡起来之后,便可进入无极苦海。
其实景佩瑶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因为这个时代变数太大,哪怕他们这些年轻人惊才艳艳,却不一定能有机会走到所谓的大道绝巅。
一炷香后。
一桌子美味佳肴上桌,玉秀坐在宇文君身旁,甚是怜爱的给宇文君夹菜。
“我自己可以的。”宇文君见娘亲这般无微不至,略有拘束道。
玉秀道:“多吃点。”
宇文君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玉秀看着宇文君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些难受,因为她也不知道,过上几年以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给自己的儿子做饭。
因为战争,随时都会死人。
但愿走到最后,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
一转眼,九日光阴悄悄而逝。
清晨时分,盘坐在树下的仲翊,忽感体内真元若翻江倒海,似有一条狂龙即将出世,仲翊顿感眉心之地刺痛无比,神魂似要炸裂。
与此同时,气息极速攀升,一路势如破竹,步入凌霄境。
突然间,体内真元瞬间湮灭,四肢百骸充斥无尽空虚,眉心之地出现一道细微的孔窍,继而,一道万灵符文应运而生。
方圆千里之地,开始灵气复苏,万物竞发。
一念起,一缕柔和的万灵真元应运而生,形成涓涓细流,继而形成河流,河流逐渐扩大,一泻千里,气势浩荡奔腾,不知不觉间,川流入海,万灵道韵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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